夫复何求?
天枢宫前,夜风盘桓不前。先前复燃的大火突然伏低,似有无形的威压来临。金线一暗,随即迸收回更加残暴的金色。
再无人敢说话。
玄晏肝火顿起,提着匕首上前,先前堆集的疼痛却在此时发作出来。
能让玄凛去死,值了。
束发的头绳不知被吹到何方,他的长发在热浪中翻滚,眼瞳中的白雾逐步浓烈,固结,化作琉璃剔透的白。
疼痛垂垂吞噬了他的认识,暗中与烈火交杂的天枢宫前,仿佛恍惚成了他刚拜入庙门时,安好纯粹的乌黑。
“贤侄……”
“存亡自大。”
“他辱我师尊,咒我亲人之时,可有人说过不当?”
“不当?”
玄凛毁了这统统,他杀了玄凛。
万籁俱寂。
“师叔!”
何况收阵时另有最可骇的反噬。
他看着玄凛,狂喜而豁然。似是没推测,玄凛引颈待戮的日子,来得这么快。
他挣扎不断,那人反倒跑了起来。玄晏支撑不住,终究昏了畴昔。
玄晏稍稍侧头,那说话的保卫弟子顿时噤声。
如无不测,这就是玄天门将来的掌门了。海长老有些难堪,打个哈哈退了返来。
“我该不该死,轮不到快死的人说话。”
玄晏躺在地上,见清鸿在外焦灼不堪,对他点头。
玄晏清浅一笑,火光中疤痕似是淡去。他眼神悠远,仿佛逗留在不成及之处。
玄凛一颤,慌了。
玄凛是他们现在的掌门,不管如何,他们身为保卫,袖手旁观分歧道理。但要他们禁止前来复仇的前任长老,他们也下不了这个手。
“当日他用我的佩剑,将我刺穿之时,诸位又在那边?可有人说过半个不当?”
当日玄凛叛得俄然,他们只是玄天门最底层的保卫,只能遵循号令做事。
这四百多年,都是偷来的日子。
但是再一眼他便晓得了启事。
海长老上前想说点甚么,清鸿抬手禁止,嫌弃地看他一眼,“等等你别动,怎地叫师叔和我都是贤侄,谨慎乱了辈分。你们灵净宫的人真烦,老子修了两百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喜好管闲事的门派。十鸢那疯婆子是,你也是,真真讨人嫌。”
五行大阵中热浪熏腾,玄凛挂在利刃上,冒死挣扎。玄晏缓缓前行,走到了玄凛身前。
保卫弟子们面面相觑,不敢说半个字。
令他不测的是,阵法比他预猜中要强很多。他沿着五行阵布下剑阵,五行阵却在迟缓地收拢,直逼阵中两人。
玄晏收不住五行大阵,他能够从旁帮手。但看这个步地,就怕玄晏表情不稳,走火入魔。
那一点血红垂垂扩大,染红了白雾。
他的话没说完,玄晏嗤笑一声,两人高的利刃破土而出,穿过玄凛的衣袍,将他吊挂起来。
……竟然还活着?!
那句不想苟延残喘,仿佛不是恐吓他。
他眼神悠悠,左手一动,又一道白光将玄凛刺穿。
玄凛已是奄奄一息,却死死抓着千机剑。
停歇的风再度卷起,尘沙飞扬,垂垂地炽热难忍。玄凛抠着空中,不顾满手的血大吼道:“你疯了!杀了我,开阳宫那几个如何办!你如勇敢杀我,我会让他们……”
鲜血倾泻,有星星点点落在玄晏脸上。他还是浅笑着,右手腕一摆,白光跟着他的行动,将玄凛右臂切下。
“我该死?”
玄凛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半睁。玄晏微微喘气,冷不防见他眼皮子动了动。
清光如暴雨,顷刻间从天而降,贴着保卫弟子的脸扎在地上。
五行大阵落空节制,他遭到反噬,玄凛也讨不到好。
清鸿不知从何而来,保卫弟子见之如见救星,纷繁围上去,却被他的眼神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