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鸿站在阵外,见他支撑不住倒地,五行大阵将要落空节制,赶紧脱手互助。
“我该不该死,轮不到快死的人说话。”
束发的头绳不知被吹到何方,他的长发在热浪中翻滚,眼瞳中的白雾逐步浓烈,固结,化作琉璃剔透的白。
清鸿不知从何而来,保卫弟子见之如见救星,纷繁围上去,却被他的眼神吓开。
“不当?”
“他杀了十多个师兄,夺了掌门大权之时,可有人说过不当?”
能让玄凛去死,值了。
玄晏稍稍侧头,那说话的保卫弟子顿时噤声。
四肢百骸垂垂地痛,仿佛寸寸碎裂。但是对他而言,已经不算甚么了。
令他不测的是,阵法比他预猜中要强很多。他沿着五行阵布下剑阵,五行阵却在迟缓地收拢,直逼阵中两人。
亦有被吓坏的保卫弟子出声:“长老且慢!如许杀了掌门怕是不当!”
他看着玄凛,狂喜而豁然。似是没推测,玄凛引颈待戮的日子,来得这么快。
镇住了场子,清鸿看向阵中,还是有些担忧。
玄凛是他们现在的掌门,不管如何,他们身为保卫,袖手旁观分歧道理。但要他们禁止前来复仇的前任长老,他们也下不了这个手。
“筹算去哪呢?”清鸿身形一变,蹲在清光之上浅笑,如同俯视猎物的猛兽,“长老亲身脱手清理流派,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着!不然……”
玄晏收不住五行大阵,他能够从旁帮手。但看这个步地,就怕玄晏表情不稳,走火入魔。
“师兄们与我待你一片至心,你却这般狼心狗肺!即便师尊云游而去,亲人化为白骨,即便我命途盘曲,也轮不到叛徒置喙!我要杀你,轮不到旁人说个半个不字!”
“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会拖着你一起去死!”
“当日他用我的佩剑,将我刺穿之时,诸位又在那边?可有人说过半个不当?”
“师叔!”
他挣扎不断,那人反倒跑了起来。玄晏支撑不住,终究昏了畴昔。
当日玄凛叛得俄然,他们只是玄天门最底层的保卫,只能遵循号令做事。
“我该死?”
保卫弟子被玄晏的模样吓得不知所措,玄凛一叮咛,没多想就去做。冷不防清光从天而降,在地上扎成藩篱,拦住他们来路。
他眼神悠悠,左手一动,又一道白光将玄凛刺穿。
海长老上前想说点甚么,清鸿抬手禁止,嫌弃地看他一眼,“等等你别动,怎地叫师叔和我都是贤侄,谨慎乱了辈分。你们灵净宫的人真烦,老子修了两百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喜好管闲事的门派。十鸢那疯婆子是,你也是,真真讨人嫌。”
他被掐着脖子,说不出话。玄晏淡淡看他一眼,似是怜悯,又似嫌弃。
夫复何求?
带着薄茧的手掐在他脖子上,将他高高提起。他痛红了眼,勉强看着玄晏,却发觉他深白的眼瞳,透出一点赤色。
玄晏挂在那人肩上,六合倒置,被他步子晃得头晕目炫,气得飞起一脚。那人却抓住他双腿,哄他道:“乖乖的,不闹了,归去歇息。谁再敢动你,老子就打飞谁!”
极其清脆的碎裂声后,五行大阵光芒暴涨,本来悬于半空的剑阵逐步消弭,凝成一柄冰雪般剔透的剑,悬在玄凛头顶。
玄凛已是奄奄一息,却死死抓着千机剑。
可怖的哀嚎远远飘散开去,玄晏青色衣袍已经被染成深红色,海长老被他的怒意吓一跳,上前劝道:“贤侄,有话好说,勿要气伤了身子。”
他的话没说完,玄晏嗤笑一声,两人高的利刃破土而出,穿过玄凛的衣袍,将他吊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