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蓦地多了一篇书册,名曰《禹余天洞玄无极锁神放心真法》,大略一看,竟是一篇道家观想、存思的法门,其内容委实普浅显通,也不过百来字,奥妙的是,法门前面附带的几行古怪断句:
“唉,不幸见的,又做恶梦了......”
院外,传来小孩的叫声。
可叹,九年前连绣娘身染沉痾,当时连家家主已身殁,阖府高低无人问津,连绣娘临终时,一手紧抓着小连河,一手指向东边,口中不住念叨:“去找你爹,找你爹......”
莲台化金丹,金丹孕赤婴。
饶是他曾糊口在一个文明昌隆、科技发财的天下,活了二十多岁,碰到这般攸关性命之事,一时也慌了神。
巴州,东巴郡,青微城西。
看着身边,发着高烧,哆颤抖嗦伸直在柴草中不竭说胡话的小连河,连河急得是团团转,却也一筹莫展。
“连河!”
只知一法守空知,还如太虚生闪电;
连绣娘身故,小连河失了依托,无人眷顾,遂备受凌辱的。
而那浑沌虚空中,也遥遥传来一道人,在吟诵歌诀:
青年昂首,环顾湿冷、阴暗柴房,透过窗子望向灰蒙蒙苍穹,不知何时下起纷繁扬扬的大雪,天也仿佛没那么冷了。
不对,我只是个魂体,还如何死?
穿越这小半年,从最后的骇怪、镇静,到现在剩下的,除了无法,还是无法。
“只能像个孤魂野鬼,跟在这每天刻苦受累,动不动就被打得半死的仆童身边,阔别不得三尺,人家昏睡畴昔才气出来......贼老天,让我穿越,就是为了这般折腾于我?”
好笑,他本就一穿越来的魂体,还怕甚么冷不冷的、
连家家主,在一场持续六七年的战乱中,走了霉运,生生丢了命,现在战乱畴昔五年不足,连家尽靠太夫人顾问。
不见一法存无见,大似浮云遮日面;
男孩喘着气,因为疼痛,五官都扭曲成一团,有力站着,只能半扒着窗户“嗳”了一声后,就重重倒下去,内里小孩获得回应,仓促而去。
一时急怒交集,他本来透明的魂体竟出现红光,眉心中俄然跳出一黑黝黝,蚕豆大小弹丸,吃紧扭转,更引到手中青铜镜,迸射出愈发浓烈的青光。
青光,刹时将他魂体覆盖,又一并消逝。
正兀自迷惑,虚空中又显化一金册,倏然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其眉心。
除别的,常常到了发放月钱,不但被管事剥削,还饱受其他恶仆讹诈掠取。
这是连河穿越小半年来,碰到的最大危急。
“连河!”
黄庭......金丹...紫府,连河嘴里念念有词,不竭揣摩这几行断句,究竟何意。幸亏他宿世心慕道学,也经常寻些个道家文籍翻看参研,悟性又不错,才模糊感觉这断句大有深意,貌似关涉传说中道家修真关窍。
“二十三,祭灶神咯——”
“莫非,这里能够问道求仙?”连河这般喃喃自语时,竟未发觉不知何时已回到柴房。
天光渐暗,柴房内冷寂无声。
吾本浑沌一浮萍,问道紫宵天外天;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
画面混乱不堪,如流水般,一晃而逝。
魂体凝实很多,昔日只能覆盖其魂体的青光,有一部分竟照在那命在朝夕的小连河身上,他身上的伤口,竟在渐渐愈合。
看着男孩小脸烧得通红,身子一向颤抖,青年心头升起一种不好预感,孔殷站起,一筹莫展般,来回走动。
不晓得,这小不幸这般死去,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经太小半年摸索阐发,他大抵晓得,这连府也算青微城里薄有资产的富户,其家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做些南来北往的倒卖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