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洛溪雨抬手拂去指尖的鲜血,伸至唇边舔了一下,脸上暴露一抹沉醉之意。
扬刀向天笑,宁死纵不休;
洛溪雨大吼一声,最后一拳砸下,坚固的链锤上瞬时呈现一个拳印,携着煌煌威势砸向狼蛮和飞犀。
狼蛮也动了,在洛溪雨说话时就已经率先动了手,涓滴没有先礼后兵的筹算,庞大的链锤被狠狠甩出,砸向大风战阵;模糊间,飞犀手中的袖珍短弓,也莫名少了一枝符铁箭。
这一退,就是十五丈;这一退,就是从门里到门外。正如洛溪雨先前所说: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并且由军火监打制的短矛,矛锋锐且沉,有破元碎罡之威,以是又被称为破元矛,是朝廷专门用于对于江湖妙手的制式兵器。
“我说过,你们的敌手是我!”
“哦,忘了说一句,你们来这里才是件笨拙的事情;而最笨拙的是,你们找上了我!”
石恺双手握刀长喝,身后盾牌层层交叠,擎盾如山,不退不避。
两人避实就虚,洛溪雨则顺势而追,呈现在粮仓核心。
“蠢事?如果能杀了你们,拿着你们的人头去见天子,少不得要升官发财?应当是天大的功德才对!”
有人出门,天然有人进门。
“洛溪雨,西流关败北是迟早的事儿,你又何必守着这一块死地不放,为这些笨拙的人陪葬呢?”
“大风……”
“如何,惊骇了?”
和洛溪雨分歧,瘦高的狼蛮,本来乌黑如石块的面庞,模糊有些灰败,嘴角有殷红片片,鼻息短促而沉重。飞犀的脸上则充满了汗珠,仿似一条汗滴攒成的珠帘,从面庞垂落,沾湿了其华贵雍容的服饰。
面对洛溪雨这一拳胜似一拳的雄浑气势和链锤的蹈海之威,狼蛮和飞犀没有任何踌躇地向后退去,匹夫虽勇,但也不至于勇而无谋,此时避实就虚才是霸道。
这些人,有商贩打扮,有仆人打扮,有大腹便便的商贾,有温润如玉的墨客,有衣衫褴褛的搭客,有赤膊赤脚的乞丐,有哈腰驼背的残障,有拄着拐杖的耄耋老者,林林总总数十人,从门外走了出去。
你有一锤如大江,我有一拳截大江。
邪魅的笑意在洛溪雨嘴角绽放,身影蓦地消逝,只余一抹血红,在风中流淌不休。
盾墙散去,石恺身后的兵士,每人手持一根短矛,跟着石恺一声令下,脱手而出。短矛射程虽不如弓弩,但杀伤力犹有过之,对于这些北莽精锐兵士或者江湖人,短矛,无疑是最好的挑选。
粮仓外,洛溪雨神采殷红,眸中也是血红,身上披着的大红袍,不是鲜血,胜似鲜血。
飞犀挥袖抹了抹头上的汗珠,但拭去一些,又沁出一些,源源不断;他晓得,这是洛溪雨“血狱明王劲”侵入他经脉脏腑形成的成果,如若不能尽快驱除,他体内的水分血液,迟早会被那抹酷烈的真气蒸发殆尽。
所谓进庙拜神,但是这些人却涓滴没有先来两句客气话,先礼后兵的筹算,径直取出弯刀弓弩,扑向面前的大风战阵。
“你是个聪明人,何需求做一些蠢事呢?”
“大人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他石恺疆场上了不下千百,杀的北莽蛮子不计其数,当也是头可断血可流志不成摧的主儿,能够惊骇老父老母,能够惊骇老婆孩子,又岂会惊骇戋戋北莽蛮子!
话音未落,洛溪雨一步踏出,身材四周血红如潮,凝成一柄血红的刀,从空中,落下。
空中传来洛溪雨的声音,只见他屈指弹向空中某处,指风携着红芒消逝不见,嗡鸣声中,一根乌黑的铁箭在空中闪现,兀自轻颤不休,仿若暴风骤雨中的残荷普通,苟延残喘,没了先前的能力,亦偏离了本来的目标,擦着石恺的脸颊掠过,落在其身后的一面盾牌上。盾牌轰然炸裂,暴露盾牌后的粮仓和人影,但敏捷有人擎盾上前,堵住了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