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清答复:相称千米而外,可揽其景,入则如入巍峨高山,纤细而惶然不知所措。
望着巍峨高大的城关,望着悬于城墙的五具尸首,唐笑风没有言语,洛溪言、宁子逸、赵千山一样没有说话,反倒是楚倾幽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说不上几般滋味,风雪闻旧事,入关阙。
赵千山罕见的没有辩驳,而是同宁子逸普通,望着那座雄关,遐想当年旧事。
虽是如此,但还是有很多囚徒志愿插手流字营,以期可得免科罚,这此中尤以刑狱深重、犯了极刑的囚徒居多,他们本就是将死的无路之人,没有甚么是不能舍弃的,即便是本身的生命。以是疆场之上,流字营的人永久是最不吝命的一群人,一样,他们也是最可骇的一群人。
这是上头传下来的原话。
整座西流关,三十丈高,数百丈长,城墙通体由青钢岩筑就,庞大的方石,未经打磨就垒砌成墙,成关,关隘墙壁整齐不齐,虽历经烽火兵燹,但其棱角还是,看上去粗暴而狰狞;墙壁通体呈青玄色,仿似烽火烽烟熏着漆染,又似鲜血被风霜雪雨吹拂干枯后的色彩,在青白干净的雪层下若隐若现,青黑洁白交叉,携风雪而鸣,凄厉而又冰寒。
西流关此时已经戒严,不管是入关还是出关,皆需严格盘问,若没有路引符凭或者可疑之人,一概看押,待战事停歇后再行查证,凡不遵律令肇事之人,皆可先斩而后奏。而此时的城墙上,正吊挂着五具尸身,以警示诸人。
也就是说楼至清的诗画程度已达人间顶峰,但还算是凡夫俗子,度不得天,度不得那座和天等高的西流关。
因此流字营,是边军中最特别的营卫,其构成职员最为庞大,此中有提笔赋诗、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腐秀,有打斗打斗的地痞地痞,有罪过滔天的江洋悍贼,有武力高深的江湖修行之辈,有懂天文星象、医药卜筮的怪杰异士,有勋爵贵戚,有富商富商,凡是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之辈,皆可在流字营看到。但也能够说,流字营的构成职员最为简朴:都是犯了事的刑狱之人。
“北有西流关,北莽难翻天”,此一言,说的便是西流关,一座历经百年兵燹烽火,曾千次将北莽铁骑反对于外,累累枯骨与英魂铸就的钢铁雄关。
靠近城门口,数十个身介乌黑甲胄的兵士手持长戈,腰悬横刀而立,神情剽悍寂然。城楼上,亦稀有十人持枪戒卫,每隔两丈,便有一座箭楼烽燧,楼中安设有玄机弩,有气机深沉的四名箭卫环抱其间。
大唐承英阁大学士楼至清曾三临西流城,六顾西流关。但楼至清每去西流关,却不入城,而是泊车于城楼外,或数百米,或数千米,盘膝坐于车顶,盯着西流关喃喃自语,又或低头深思,时皱眉时欢畅,倏忽间便挥毫泼墨,一首咏西流张口而出,一幅巍峨雄关跃然纸上。
六顾西流关,楼至清每一次都要作一诗一画,但每次题写结束,楼至清都喟然轻叹,后将所题所画之物撕个粉碎,黯然拜别。传闻楼至清书画双绝,有过一目而了然于胸之能,题诗作画,皆是一蹴而就。但于西流关,楼至清三临六顾,所写所画,却皆分歧心。
朋友接着问:何故六顾作六画题六诗而不满?
楼至清和朋友的说话被身边的侍婢传了出去,世人皆谓曰:“至清可至诗画巅,慨然难度北天关。”
宁子逸轻摇折扇,目光灼灼地望着西流关,轻声叹道:“惜吾不得见之哉!”
“相传,‘西流关’这三个字,是当年和太祖打天下的镇国公长孙湛所题。当年太祖身边有一文一武两人,谓之太祖的左膀右臂,文是杜书晦,武是长孙湛。长孙湛武力无双,曾单枪破万骑,曾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曾一人一枪,于西流关外和同为八境的北莽三大贤人戮战一天一夜而不败,太祖定鼎天下,长孙湛之功不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