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舍利对他和他的父亲陵赞普虽无大用,但对国师阿伽利明王此等绝顶妙手用处极大,是有能够藉此修为再上一层的。这对吐蕃本是功德,但怪就怪在阿伽利明王是吐蕃新王的叔叔,分歧于作为同性摄政王的父亲,乃是真正的皇族嫡派。
陵赞普的顾虑不是没有事理。两国之战,牵涉方方面面,决非两军交兵那么简朴。没有了吐蕃国师阿伽利明王坐镇的吐蕃王廷,仅靠保护王廷两侧的两万红衣卫队,有了天朝“武林传奇”雪千寻的前车之鉴,确切很难抵挡天朝如丁一方等宗师级妙手的雷霆一击。
忧心忡忡的高廉此时正站在离王廷不远的一处青草萋萋的山坡之上,眼望东北方向虚空,为今后高句丽的国运吵嘴是存是亡惶惑不安。
此情此景看的身后陵佑暗叹不止。
上代高丽王下有三子,宗子高楠,次子现任高丽王高建,三子高廉。这三人当中又以高廉最为出众,为人智谋皆属上乘。但是世事弄人,上任高丽王未留遗言暴毙,位高权重的高楠和高建为争夺皇位厮杀不竭,最后高建险胜为王,兵败的高楠流亡天朝借兵。春秋最小无权无势的高廉最后不得不凭借高建。如果当时以高廉为王,天朝想毁灭高句丽怕是极难。
只要主战派的陵赞路宗子陵佑仿佛看出了父亲不急于表态的企图,他把目光看向了王廷以后不远的一座大山之上的宫殿,那是吐蕃最高武力的意味之地。
一声悠长的感喟从高廉的身后传来,惊的他虎躯一震,回身看了畴昔。
心有不甘的他暗派皇弟高廉乔装打扮下携镇国珍宝浮图舍利横穿天朝到达吐蕃,以期献宝于吐蕃国王,要求吐蕃出兵西域,与其东西夹攻天朝,以解天朝兵围高丽之危。
陵佑轻笑,心中暗叹高廉被天朝军队惊昏了神智,语道:“当局者迷,今次不管吐蕃出兵西域与否,都难挡高句丽最迟两年灭亡之势。”
高廉深思不语,似是在悄悄消化陵佑的话。
如果吐蕃王廷就此出兵,他不敢包管天朝会不会在大怒之下请出大将军丁一方来罗些城灭杀掉他这个风头正盛的摄政王。
天朝历44年,天子天玄都借东北高句丽王朝内哄之机,尽起可调之兵,以二十万天朝精锐雄师为主力,北庭都护府六万北庭兵居后策应,远征高句丽。
一身华服的陵佑抱着膀子走了过来,与高廉并行而立,眺望远方苍碧连天的草原。
高廉的心垂垂趋于绝望,面带不解地反问道:“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莫非你不怕即便你吐蕃依约出了兵,我也不将浮图舍利交出。”
陵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临走时说道:“高廉,你好自为之吧。不过,一个月以后不管是否出兵,你不留下浮图舍利怕是极难走出这片高原的。”
夺目的高丽新王高建心知战事如此对峙,悠长下去对己方倒霉,毕竟弹丸之地的高句丽不敷以与边境广宽国力鼎盛的天朝兴耐久之战,王朝高低也非同心合力。
当前王廷以内分为主战主和两派。主战方是以陵赞普宗子陵佑为首的少壮派,主和方以两朝元老耶和华等一干老臣为中坚,自从天朝用兵高句丽以来争辩不休,两边势均力敌,一向争不出个终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