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厉天途沉默,颜梦雨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幽怨道:“哎!我早该晓得你不会谅解我,但是还忍不住要去见你,去你那自取其辱。你现在必然觉得我是因为你位高权重才去靠近你,在你眼里我已经成了势利女人。对吗?”
厉天途强压着心中错综庞大的豪情,安静道:“我向来都没有怪过你,又谈何谅解。”
苏玲儿不语,她在细细回味厉天途最后的话,心中老是感受能从中找出点甚么,但每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
紧随在厉天途身后的令狐无辜瞪了宫图一眼,对方却不觉得意,渐渐吞吞起了身。
厉天途点头起家出了书房,一眼就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坐在黄梨雕纹太师椅上的宫图。此时的他固然故作轻松之态,但其眼中的倦怠之色很盛。
他当然晓得颜梦雨不是个势利的女人。堂堂的禁卫军统领,执掌两万禁卫军,在大多数眼中确切是位高权重,但在颜梦雨这个职位尊崇不在当朝公主之下,在朝堂江湖都颇具影响力的京师第一美女面前,他的确算不上甚么。
厉天途一愣,却不晓得该如何应对。
苏玲儿歪头想了半天,喃喃道:“这场战役怕是没那么简朴就能结束的,公子你如何晓得如果战事有变皇上不会派你上火线。”
苏玲儿一撇嘴,似笑非笑道:“公子您过谦了,我也算是昆仑神殿之人了,我们神殿秘闻深厚,犹以武学秘笈,兵法阵法为盛。兵法当中,乃至另有人间都未曾有过的统御罗盘用以演练两军交兵之形。贵叔但是说过你曾经足足精研了一月不足。以公子之资,一月时候应当有所收成才对。”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令狐无辜直接走了出去,恭声道:“公子,宫图返来了,就在门外候着。”
被一个小丫头戳穿了苦衷,厉天途极其难堪,讪讪道:“这个,你确高看我了。当时我只是闲来无事胡乱玩弄了一番,连纸上谈兵都称不上。用兵之事本来极难掌控,统御罗盘又保罗天下万象,仿佛大千天下的万千缩影,平常之人怕是穷尽平生也难有大成。”
雄师出征前,议事的早朝经天玄都钦点,厉天途有幸参与。
退朝回府,厉天途坐下猛灌了一口茶水,他实在想不出一队远征军的副帅有甚么可争的。他却不晓得某些人对军功的巴望之大已经到了能够完整忽视掉全部战局的成败。
厉天途盯着宫图,沉声道:“苗疆距京师何止千里,你已经很快了。只是,你这么高调莫非不怕五毒圣母找你寻仇?”
他对颜梦雨并没有恨。毕竟,想要具有绝色才子必须还要有与之婚配的气力才对,当初是机遇偶合也好,阴差阳错也好,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逝去的情怕是难以再回到畴前了。
但他嘴上并不承认,只是叹道:“国之用兵大事,岂同儿戏,我无军旅生涯又不懂兵法,不成用,不成用啊,不然就是对万千百姓不卖力。”
沿着河堤而行,在河道与一片密林的交代之处,厉天途与颜梦雨不期而遇。
厉天途心中蓦地一动,暗道,丁大将军存亡未知,北庭都护府的北冥老头既要坐镇幽州,又要北抵回讫,如果薛让那边有了变故,朝中确切已无可用之人。
腹有兵法韬略却不知自用的厉天途目光俄然变的深沉了很多,很久才喃喃自语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或许从下定决计回京师那一刻我就错了。但是人生哪有重来,本身挑选的,即便是错,也要强撑着走下去。”
厉天途用力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对着面前的苏玲儿轻声道:“玲儿,我是不是在自寻烦恼。我一无统兵之能,二离火线十万八千里,想那么多战役的事岂不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