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青衣老仆提着红纸灯笼走在火线,高欢神采恭敬,杜口不言,紧紧跟在身后,二人沿着游廊往内院走去。
“小人高欢,见过殿猴子。”
白城站在屋中,目送他远去,长笑一声,说道:“挖下深坑等豺狼,洒下香饵钓金鳌,此计若成,不愁黄天道之人不露面。”
高家寨地处群山之间,常日里也没甚么文娱,此时夜深,寨中之人早早便熄灯睡下,只要打更的更夫与巡夜的保卫在四周巡游。
行未几时,二人跨过院门,来到内院。
深夜之间,白城盘膝坐在床上默运心法,俄然听到门别传来“吱”的一声,随即有脚步声音远去,便知是高老二出门,因而迈步出门,暗中跟在他身后。
高欢“啪”的一声双膝跪倒,说道:“小人虽才疏学浅,但也有些急智,愿跟从麻坛主摆布,服从麻坛主调派。”
老仆面色一转:“此话当真?”
孙殿山半响无语,俄然躬身下拜:“高家寨愿倾尽统统,供奉堂中,只求麻坛主高抬贵手,饶过敝寨。”
孙殿山说道:“既然如此,小老儿更加不解。”
白城眉毛一挑,说道:“但讲无妨。”
听到此处,俄然房中有人蓦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小子好胆!此计不过将我高家寨拉入旋涡当中,是谁教你这般说辞?”
孙殿山见他承认,问道:“如此说来,小老儿心中却有一事不解。”
白城事情说完,便要回身拜别,正要走时,俄然转转头来,说道:“你我本日商谈之事,乃卢祖师奥妙安排,千万不成再说与别人,便是在崔坛主面前,也要只字不提。”
白城远远看到见青衣老仆守在门前,略一迟疑,在屋脊上摸起一块瓦,微微用劲,捏碎一角,悄悄一弹,将侧屋屋檐一片瓦打落掉下。
孙殿山闻言冷吸一口冷气,低声说道:“本来卢祖师要坐山观虎斗。”
孙殿山见二人远去,也不再进书房,微微皱眉,似是有事难以定夺,俄然又眉头伸展,昂首望向半空悬月,大声说道:“麻坛主既然到此,何不现身一叙,但有所命,孙某无敢不从。”
说罢,房门大开,一名蓝袍老者从屋里走出,恰是高家寨的主事孙殿山,高欢恭恭敬敬跟在身后。
“你倒忠心,却不知是何良策?”
孙殿山听到此处,已知并无挑选,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小老儿便应下此事。”
见高欢进了孙宅,白城飞身跃上孙家正房之上,在屋脊之间,俯身前行,借着月色打量院中景象。
白城怫然不悦:“此事便是我绕过你们,但坏了卢祖师大事,他白叟家会饶过你们吗?传道使者死于此处,天龙门祖师会饶过你们吗?现在高家寨摆布受敌,危若累卵,一个不慎,便成两家疆场,到时候玉石俱焚,只怕一片家业俱成画饼,但若服从家师安排,不但能够安然度过,亦有机遇将牛头寨一举吞下。”
高欢来到屋中,从胸口处取出一封信来,说道:“今晨殿猴子调集诸位主事参议,决定要请孙祖师来此,现已写下联名信,殿猴子将信交给我,要我亲身将信送入城中。”
高欢大喜过望,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方才起家拜别。
“小人一片至心,岂有人教?殿猴子若不信,小人愿一死以证明净!”
高欢正色说道:“小人岂敢开殿猴子的打趣。”
“小人常日在屋入耳二位坛主言讲,他们的师父乃是堂中祖师卢剑山,此人做事极其放肆,前几日在几位主事床头寄柬留刀者便是此人,为人最是贪财不过,崔、麻二人所作所为便是此人授意。不过此人虽横行霸道,在门中也有一仇家,始终何如不得,便是孙道海祖师,如果殿猴子联名寨中诸位主事写下一份手札,遣人送去,将高家寨托庇在孙祖师门下,便可等闲将崔、麻二位坛主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