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俄然房中有人蓦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小子好胆!此计不过将我高家寨拉入旋涡当中,是谁教你这般说辞?”
白城说道:“恰是如此。”
“小人常日在屋入耳二位坛主言讲,他们的师父乃是堂中祖师卢剑山,此人做事极其放肆,前几日在几位主事床头寄柬留刀者便是此人,为人最是贪财不过,崔、麻二人所作所为便是此人授意。不过此人虽横行霸道,在门中也有一仇家,始终何如不得,便是孙道海祖师,如果殿猴子联名寨中诸位主事写下一份手札,遣人送去,将高家寨托庇在孙祖师门下,便可等闲将崔、麻二位坛主赶走。”
说罢,老仆闭上大门,提着灯笼回身往屋中走去,未几时,再次开门,招手让高欢入内。
孙殿山听到此处,已知并无挑选,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小老儿便应下此事。”
月光之下,青衣老仆提着红纸灯笼走在火线,高欢神采恭敬,杜口不言,紧紧跟在身后,二人沿着游廊往内院走去。
高欢赶紧伸手一拦,轻声说道:“切莫大声,我恰是为处理殿猴子烦恼而来。”
白城一怔,伸手要将他扶起,口中似笑非笑问道:“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坛主,也做不了多少日子,你跟着我没甚么好处。”
白城站在屋中,目送他远去,长笑一声,说道:“挖下深坑等豺狼,洒下香饵钓金鳌,此计若成,不愁黄天道之人不露面。”
白城事情说完,便要回身拜别,正要走时,俄然转转头来,说道:“你我本日商谈之事,乃卢祖师奥妙安排,千万不成再说与别人,便是在崔坛主面前,也要只字不提。”
孙殿山说道:“既然如此,小老儿更加不解。”
白城悄悄抚掌,温声说道:“只因我不但要孙老请孙道海来此,还要请天龙门三位祖师来此,如果他们道左相逢,家师必然非常欣喜。”
高欢却不起家,说道:“小人自小家贫,没读过书,也没甚么本领,厥后有幸跟在高太公身边,才学了一些看人的本领,自从小人传道以来,虽见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坛主这般行动果断,又足智多谋之人,晓得坛主本日虽屈身低位,但他日必能一飞冲天,故此愿跟从坛主,奉养摆布。”
“小人来此只因不平而鸣。”
第二日上午,白城正在屋中闲坐,俄然听到叩门声,排闼一看,倒是高欢站在门外,便将他让进屋内。
见高欢进了孙宅,白城飞身跃上孙家正房之上,在屋脊之间,俯身前行,借着月色打量院中景象。
白城远远看到见青衣老仆守在门前,略一迟疑,在屋脊上摸起一块瓦,微微用劲,捏碎一角,悄悄一弹,将侧屋屋檐一片瓦打落掉下。
高欢正色说道:“小人岂敢开殿猴子的打趣。”
“殿猴子不必担忧,小人已探听清楚,孙祖师为人狷介,最是看不惯这些营营轻易之事,托庇在他门下,必定无事。”
房中寂静很久,半晌以后,方才听到:“既然如此,你先拜别,我再考虑一二,如果可行,我便让人找你,不过本日之事,再不准多传!”
白城悄悄拍了鼓掌,说道:“倒是我小家子气了,不错,此人确是我派来的。”
“嗯,这倒也是体例,但只恐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孙殿山也不说话,拱拱手只是苦笑。
孙殿山见二人远去,也不再进书房,微微皱眉,似是有事难以定夺,俄然又眉头伸展,昂首望向半空悬月,大声说道:“麻坛主既然到此,何不现身一叙,但有所命,孙某无敢不从。”
“崔、麻两位坛主,在我寨中仗势欺人,小人虽不得不平身奉养,却不敢忘了本身的出身,故此冥思苦想之下,想到了一条战略,能够化解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