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调息了约有一个时候,俄然听到屋外远处有车轮转动之声,九仙观地处荒漠,又是深更半夜,四下里沉寂无声,故此声音虽小,也将白城轰动。
九如搀着那位黄衫女子一起无语,只是闷声走路,白城也在屋脊缓行,跟从二人。
妇人闻言又哭起来,这一哭,哭的是梨花带雨,云鬓狼藉,一双玉手紧紧抱着黄脸羽士的胳膊不放手,边哭说:“你常日里把自家夸得无所不能,如何事光临头,这点小事也办不了,枉我跟你一场。”
待女子坐下,清机道人问道:“前日了我教你的《黄天往生祈福经》,你可曾背熟?”
白日里刚下过雨,此时天气暗淡,乌云遮月,白城来到院中,见正合适夜行,心中暗喜,细谛听闻车辆行走之声,辩白位置以后,便提纵身形,顺着廊柱,窜上屋脊。
那妇人闻听此言,竟转悲为喜,柳眉一竖,说道:“我有甚么横不下心,只是此法却不知灵不灵,你需与我同去,方好脱手。”
二人穿堂过屋,未几时,已行到刚才白城与清机道人喝酒之处。白城在屋脊之上远眺,只见清机道人将房门大开,独安闲屋内秉烛夜读,见这女子前来,便起家拱拱手,笑道:“青娥女人一起辛苦了。”
那妇人怒道:“本日推明日,明日推后日,只怕到那一日,你只能去我坟前上香了。”
接着,那位女子便问了几个题目,皆是那部经义中的不解之处,清机道人也一一作答,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却无半分逾礼之处。
白城想了想,便顺着游廊,往刚才那位红裙妇人的所行进的方向走去,半晌以后,来到一座跨院门前,院中东西各有一见配房,东边一间配房,从窗中透出一点微小烛光来。
白城运足目力,细心察看,只见这辆马车是由上好楠木所制,四壁雕着各色精美吉利图案,周边一圈围着青色缎子帷幕,四角吊着纯银的香炉,便在屋脊之上,也能闻到微微香气,车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车夫驾车。
白城见屋门紧闭,心中暗骂:“知人知面不知心,清机道人看似有道之士,竟也与女子半夜私会。”
正在此时,忽听那红裙妇人轻叹一声:“唉,师兄,你我本日欢好,却不知此次归去,何日方能相见。”
那黄脸羽士闻听此言,奇道:“你我男欢女爱,情投意合,莫非另有人敢多事不成?我黄天道中人岂是好惹的?”
主张已定,白城起家将屋门悄悄反扣,又将床上被褥略加调剂,做成有人埋头睡觉的模样,然后微微推开纸窗,四下察看一番,见无人走动,便身形一纵,从屋中飘出。
那女子低声说道:“小女已然背熟,只是经中另有些不解之处,还需道长点拨。”
白城起家走到门前,又顿住身形,忖思道,莫非我听错了,或者此中另有隐情?想到此处,又回身回上坐下,想了一想心说:“不对,以我的修为,决不会听错,此中必有隐情,不如先暗中看望,再做定夺。”
来到屋前,白城运转轻功,飞身来到屋顶,悄悄抽开一片瓦,低头往屋内瞧去。
妇人说道:“这有何难,我家老爷对九仙观主非常信赖,你与他是同道中人,如果能请他说几句话,那天然药到病除。”
两位女子由道童搀着,沿着游廊一东一西,分头各自走去。白城没法同时跟踪,略加思考,决定先跟在九如前面,看看玄机。
那位黄衫女子,见清机道人起家,盈盈下拜,细声说道:“小女青娥,见过道长。”
黄脸羽士一听,问道:“却不知你要何时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