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望着银霜的带着几分垂怜,忙道:“忘了同嬷嬷说……银霜是大女人让进清辉院的,这孩子脑筋不大灵光,可却有一把子好力量,之前一向跟在沈青竹女人身边当差。大女人的意义是只要不犯大错,不必用端方束缚那孩子。”
她未曾打搅母亲,只是在屏风后站了半盏茶的时候又从房内出来。
佟嬷嬷面上不显,内心策画着转头还是得和大女人讲讲,等得了大女人的首肯再开端教这孩子端方。在佟嬷嬷看来,银霜脑筋不好不打紧,端方学的慢也不打紧,渐渐来多教几遍就是了,可不能因为怜悯就放纵,这反倒是害了那丫头。
白卿言从大长公主院子里出来,本想去陪一陪董氏,走到董氏院子门口,她未让秦嬷嬷通传,刚打了帘进门,就听到母亲压得极低的哭声。
白卿言一席话,让大长公主豁然开畅,是啊……她如何忘了,另有五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还没有为了护送她们姐妹逃生,天涯分离。
“去祖母那边看看。”
母亲的哭声让她的心如同被蛰了普通,内蕴刚烈的母亲,一夜之间痛失丈夫和儿子,心底该是如何撕心裂肺。
大长公主双眸发红像是哭过,见白卿言前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技艺将白卿言揽入怀中,指着院中那颗松树笑道:“那棵松树,是你祖父亲手种下的!那年我和你祖父迁入这长命院……”
春桃点头,进门时见白卿言拿出狐毛大氅,忙替白卿言穿好:“大女人要去哪儿?”
“至于白卿玄,若祖母有这个精力……能够留在身边教养,若将来他能有所成绩,能凭本领争得出息,那我白家本日之退成绩的好名声,必会成为他来日宦途上莫大的助力!即便是白卿玄此子无可救药,那我白家另有五婶肚子里的孩子,如若五婶得男,白家重修光辉指日可待!”
白卿言踏入长命院时,见大长公主同蒋嬷嬷正立在屋檐灯笼之下,她将手炉递给春桃疾步上前:“祖母如何在内里立着?”
“那日有人打通兵士家眷来我囯公府门前闹,反倒是给我们国公府提了醒,有人暗处盯着我们白家,企图栽赃白家置白家于死地!孙女儿私觉得,白家光荣安闲民气,自请去镇国公爵位,保全白家才是当务之急!”
“你去服侍大女人吧!”佟嬷嬷对春桃道。
佟嬷嬷点了点头,内心却不大附和。无端方不成周遭,即便是大女人故意汲引也不能这般坐在院中大大咧咧吃东西,叫旁人看去了还觉得清辉院内连个端方都没有。
“祖母,回吧……院内风大。”她垂着潮湿的眼眸,将大长公主扶回上房内,摆了个热帕子让大长公主擦了脸,大长公主这才缓过来。
退,白家的前程多一条!不退……白家搏命一争即便让那庶子拿到爵位,他怕也不能持续白家满门光荣。
她点头:“在其位谋其事,白卿玄没有这个本事。于其将镇国公变成一个虚爵,不如激流勇退迁回朔阳本籍,让陛下看到我们白家昂首甘退的姿势,以保全我白家世人道命,保全白家百年名誉。”
“关于二叔的阿谁庶子,现在阖府高低都在传白卿玄会担当镇国公之位,祖父、父亲、叔父和弟弟他们另有三日就返来了,孙女儿来问问祖母对此子有何筹算。”
大长公主说到这儿,低头望着怀里的孙女儿,笑中含泪:“当时这儿叫荣寿院!可你祖父说……他不求荣寿,只求我们伉俪俩能够如松柏长命,大笔一挥改了院名叫长命院。”
透过十二幅的碧玉楠木屏风,白卿言模糊看到坐在铜花镜前的母亲,一手攥着父亲为贺她生辰亲手做的簪子,怀里抱着本年新为胞弟白卿瑜做好的衣裳,按捺不住低低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