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乃是温氏在鼎云寺里还完愿又祈完福的日子,覃晴老早筹办了肩舆上山,便是来这寺中接温氏一道回府的。
“都说平南王府的丧事要近了,我猜那安庆郡主求的定是姻缘签。”
“凌晨出来得仓猝,女人都没有好好用早膳,这会儿便先吃先点心垫垫肚子吧。”
“嗯。”覃晴摘了幕离,漫不经心肠应了一声,本是想趁着凌晨风凉早早接了温氏归去完事儿,倒是未曾想温氏还要在寺中久待,早知便略晚些再过来了。
开解签文本来就是个玄乎的事情,实在禅师说来也就一两句,可叫滚滚尘凡蒙了眼的善男信女们倒是能够问上了半天。
轿帘掀起,覃晴扶着浅春的手从肩舆里出来,幕离的白纱昏黄,朝那知客僧福了福身子,算是回礼。
“瞧她们,说的如许热烈,京中比来但是有甚么大事产生是我不晓得的?”
覃晴瞧着,不免便起了心机惟上去偷听一耳朵,方才踟躇中,便见浅秋上前了一步,道:“女人,奴婢瞧着时候差未几了,夫人的早课该是完了,女人要去存候,且趁现在畴昔吧,一会儿夫人该往大雄宝殿里去了。”
轮番开腔,仿佛那清粥小菜甚是得民意,覃晴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虽是不太舍得,可也不幸亏这一样小事上太逆了民意,又不想拂了浅秋的面子,便道:“那好,便换了清粥吧。”
覃晴闻言,眉梢微动了一下看向浅秋,这个浅秋可向来是不管她屋里这些噜苏事情的,因着有言朔那一层干系在,浅春浅夏几个之前的大丫环也不如何教唆……今儿个倒是如何管起她的吃食来了?
“姑……”浅秋的眸光微闪,伸手扯上了覃晴的袖子就像将话题转开,倒是反被覃晴紧紧捏住了手不敢再言语。
安庆郡主?覃晴闻言,转过甚去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绣海棠袄衫品红色马面裙的少女叫丫环扶着,缓缓进了殿内,虽是带着幕离瞧不清面庞来,但且看那举手投足和那窈窕的身姿,便能猜是个美人儿。
一旁的浅夏是个机警的,既是已知浅秋是谁的人,这浅秋本日的变态难道一眼就能够看破,见覃晴没回声,便帮腔道:“浅秋说的有理,是奴婢胡涂了,这枣泥糕虽是滋补,可多吃倒是要上火的,女人前些时候病了,身子虚,自是不好再多吃这些的,何况这外头又是暑热炎炎,女人凌晨自是该用些平淡的才好。”说着,便瞥了一眼浅春。
“这倒也是,我听我们家老爷的话,说是皇后娘娘宣安庆郡主进宫给太子拉拢的时候,裕王殿下还去搅过局呢,可见是真想求娶才子的,瞧着就差等平南王返来就请旨赐婚了。”
就是不晓得脸是甚么模样呢?
“求姻缘签是必然的,只是丧事却一定近了,到底是东宫还是裕王府,这不还都是没影儿的事么。”
稻米的白粥稠却不烂,入口暗香,伴着寺中自腌的酱瓜清脆和豆芽清口,虽不及覃府中的精制粳米和徒弟经心调配的小菜碟子,可贵用上一回,倒也是有些滋味,引得覃晴不觉多用了几口。
覃晴恰是暗自测度,瞧着那安庆郡主拿了僧侣替上的签筒摇了起来,但愿等会儿安庆郡主出来的时候来一阵邪风吹了那幕离才好,耳边倒是灌进了一阵窃保私语。
梵音轻唱,覃晴跟着那知客僧到了那观音殿的门口,倒是见温氏身边的孙姑姑等在门口,见覃晴过来,迎上来福了福身,笑着道:“女人且留步,夫人正在里头诵经念佛做早课,不便有人打搅,请女人移步一旁的禅房中安息,用些茶点,本日十五,待过一会子在前头的大雄宝殿中另有一场法事,夫人要畴昔参拜,怕是要等过了午膳才气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