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珠先前在厨房看着每样都添了两大碗,觉得这是要送给哪家去吃的,哪想……
说着就去了院中,没几步就到了篾竹盘前翻起了萝卜条。
萧玉珠点头,朝凶她的夫君有点怯怯地笑了笑。
走时,狄增叮嘱他好好温书,狄禹祥拱手应了是。
“苏婆婆也去了?”
狄赵氏看着她诧异至极的小样,不由好笑,问她道,“珠珠怕不怕?”
诚恳说,她这夫君,真是一天比一天让她侧目,萧玉珠想怕是她也是料错了她爹了,她这个拜托毕生的夫君,怕是父亲精挑细选才为她选来的。
“不消了,”狄赵氏笑着点头,“你等会把白菜洗好,去把它们晒干。”
不到转眼间,她就明白这是如何回事了。
他晓得他爹想让他有出头之日,但现眼下家人都养不活,再清明净白下去,不过也是一事无成罢了。
“哦,哦,哦。”萧玉珠连“哦”了一声,被三个小叔子奇特地扫了一眼,然后他们的筷子就又伸到肉碗里去了,一伸一缩,不过在她眨眼之间,如若瞧得慢了,还能当是幻觉。
淮安州每年院试的处所设在淮南的知州府衙,朝廷委派监察的提督学政是三年一换,得知本年的学政不再是当朝右派的人,狄增闻讯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到时让老黄畴昔取一趟就是。”
因而,这阵子因着生存而生的那点躁意便被完整抚平了下来。
她看了一会,嘴边的惊奇变成了浅笑。
她是真不在乎,不在乎家中寒酸,过不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在乎每日都要做事,空不下甚么时候赏花看书。
狄禹祥在旁看着小老婆瞪得骨碌碌的眼,不知怎地就是感觉好笑,他把她夹到他碗里的肉把生腻的那头咬下,把剩下的那点香浓的瘦肉放到她碗里,得来了她的一个傻笑。
他娶妻后,家中虽不至于家徒四壁,但他也晓得他们家在外欠的帐已有五十两银钱之多,就是敬佩他父亲清名的东门张掌柜,也是有力赊欠他家米粮了。
当机立断,萧玉珠缓慢地给狄禹祥夹了两块肥肉,又给婆婆夹了一块,把她看中的那块瘦肉也夹到了碗里,这才轻出了一口气,不再担忧一会就没了。
父亲与纪家有不成开解的夙仇,一向打压父亲,这些年来一向也没有放过他们家,现下总算指有松隙,狄禹祥也知这是可贵的机遇,不能错过。
狄增招了狄禹祥去前面衙门,狄禹祥听了他所说本年的学政不再是右派的人,他也是松了一口气,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来了这么一天了。
“哪用得着这么多人?”
“好。”只要不让她闲着干瞪眼就好,萧玉珠领了婆婆给她派的最轻的活的美意。
比及晚膳,狄家吃了一顿肉料的晚餐,炖得香香浓浓的猪脑袋肉,另有效酸菜炒得极其下饭的猪肠子,狄家那几个比其兄更加寡言的小叔子埋头就是吃,萧玉珠是一边忙着给夫君夹菜,一边给婆婆夹两口,不等多时,两碗肉就没了……
只是来的虽不是右派之人,而是左相右派的门徒,但也不是父亲所属的御史清流一派,还是不能吊以轻心。
淮安州部属县城有淮南,淮安,苏河,古安四个县城,淮南是州城,但处所最小,与淮安州最大的县城淮安县毗邻,不及淮安一半大,但淮南有着京安运河的港口,二十年前京安运河修建后,淮安州的知州府就从淮安搬到了淮南,今后淮安只要县衙,没有知衙,行政职位自此降落。
那天他从广武楼刚出来,就被衙门里的衙役不谨慎看到,那衙役不知他为安在贩夫走狗堆积的茶馆出来,想必是告诉了他父亲。
“苏婆,添菜。”狄赵氏不愧为当家主母,有经历得很,提大声音喊了一句,苏婆婆一句“来了”,就又端上两碗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