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帐外响起一阵嘈吵声,几名军人推搡着一名黑衣人走了出去。那人才刚一探头,秦穆公几乎惊呼起来。本来那刺客身高足有七尺,远比李翁伯来得魁伟。
“姜小白!若不灭你,难消孤心头之恨!”他越骂越气,脸涨成紫酱色。佩剑如雨点般在小卒的尸身上来回砍刺。“荀息!传令雄师开赴,孤要踏平临淄城!”
“你说君上对先王动了手?!这……这但是弑君的大罪啊!”百里奚急得直冒盗汗。“太史大人当时在场,为甚么不……”
秦穆公站起家子,挡在晋侯和刺客中间。“西乞术将军,给我重重地打!”
“晓得甚么?”
“姐姐是说姐丈要立夷吾为晋侯?”
秦穆公强打精力,暗自警告一刻没有见着刺客,一刻不能露马脚。他深吸口气,双眼爆出,说:“晋侯,何人胆敢派来刺客?”
“直到此时,周遭百里以外仍不见有人马赶来。厥后又得悉奏报,说齐侯邀约天下诸侯于来岁七月葵丘会盟。君上觉得诸侯不来赴盟,就是因为收到齐侯的邀约,因而,他就要出兵攻打齐国。微臣无可何如,只能来请秦侯互助。”
百里奚说:“君上切莫被荀息骗了。”
“左庶长也晓得了?”
公元前652年,秦穆公八年,玄月。
“事出俄然,下官也来不及反应。”
“夷吾迩来的意向如何?”秦穆公从不把夷吾放在眼里。
“这和君父在不活着有甚么干系?”夷吾不解地问。
“重耳?”
“荀息,若再不传令,孤先杀你祭旗!”宝剑直直地指向荀息。
“在秦国这些年,吾韬光养晦得如何?”夷吾对劲地问。
第二天就是会盟日,但是直到中午,周遭一百里外仍然没有风吹草动。大局已定,诸侯将不会前来会盟。
再说秦穆公君臣回到行辕,已过了子时。世人皆无睡意,围坐在一起。
“姐姐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姐丈当年把我带到雍城,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扶我上位。不管姐姐内心如何策画,毕竟只是女流之辈。只要能讨姐丈的欢心,何愁大事不成?”
“请秦侯出面相劝,让君上撤销伐齐的动机。”
“那长公主为何要劝公子争夺继位?”
“先王将这些事奉告君上,藉由对君上的信赖,换来秦国对晋国的钳制。”
“孤当如何告别?”
晋侯行辕外,秦穆公已经在西乞术和嬴槊的伴随下赶到。
“君父病了?”
只稍一点拨,荀息立时茅塞顿开。他从速谢过世人,回身仓促归去。
“当年吾去屈城看你,你还整天吵着要回绛城。现在雍城离家更远,你反倒不肯意归去了。”
“老大夫有何计算?”
“这……”
“重耳远在翟戎,如何晓得晋阳的事?何况真被他晓得了,派人前来行刺,机会又如何掐得准?”
“姐姐!”夷吾举起酒爵,满饮了一杯。“姐姐替夷吾感谢姐丈送来的美酒。”
“全凭姐姐做主!”夷吾起家给姬夫人深施一礼。
穆姬夫人特地为了晋献公的事而来,令夷吾满腹猜疑。
“即便如此,若晋海内无人推戴公子,却也难办啊!”
“他定是觊觎君位,才出此战略。”
“被骗?”
“公子,若被秦侯晓得是骗局,结果不堪假想!”
“每日不是在宅邸喝酒作乐,便是和公子敖出郊打猎。”
“吾单身在秦国,不管如何承诺,都不成能顿时兑现。这点秦侯不会不晓得。至于吾返国以后,千山万水隔绝,他想找我要,也没处可找。如果他要动武,道理二字可都不在他这边。”
“秦侯,大事……大事不好!”
姬夫人成竹在胸地说:“弟弟尽管做好筹办。其他的事,有姐姐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