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公抽回元神,微启双目,缓缓吐气。“卿等先说吧。”
吕饴生拦住夷吾,道:“吾等初来乍到,秦国公族俄然相邀,公子不成不防。”
夷吾单独过府,嬴敖早已备齐宴席。入坐,两人先是闲谈一番,喝了几巡酒。接着,嬴敖轻击双掌,几名舞女款步上堂。夷吾发明,这些舞女虽不及昨日人多,可各个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跟着曲子扭解缆子,妖媚远胜昨日。
“公子喜好的曲直子,还是人?”
“雍城有吃有喝,岂不美哉?”
“皆无。”
夷吾看得入迷,不由问到:“公子,这曲子但是秦国的歌曲?”
嬴絷想了想,道:“并无。”
公孙枝说:“太史多虑了。夷吾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成不了气候。只是他身边的吕饴生和郄芮素有贤名,他们定然会借此机遇,鼓动夷吾返国。”
子车和冷至也出班启奏到:“臣觉得此乃晋国的战略。”
公孙枝出班启奏。“君上,微臣觉得此信有诈。虢国与秦之间隔着晋国,虢国密使如何能将手札传来?”
两人越聊越投机,不觉天已大黑。自此,夷吾与嬴敖来往频繁,打得甚是炽热。穆公看在眼里,知他们每天只是喝酒作乐,也不放在心上。
“臣也愿以此为注。”
两军靠近,一驾马车从秦军步队里脱颖而出。夷吾问西乞术那人是谁,西乞术说此人恰是秦国公子。夷吾大喜,竟忘了西乞术一起保驾的功绩,也不伸谢,也不可礼,直命吕饴生催马迎了上去。灰尘飞扬,西乞术吃了一嘴沙尘。
夷吾放下酒爵,一本端庄地说:“公子问得是甚么?”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鄙人秦国西乞术,奉秦侯之命,在此恭候夷吾公子。”
等了好久,穆公像是睡着了,竟纹丝不动。嬴絷无法,只得痰嗖一声。
穆公眯着双眼,饶有兴趣地听两位大夫的对话。
赢絷和太史赜出班启奏。“臣大胆借锦帕一看。”
第一节.河曲
内侍将竹筒交到穆公手中。穆公拆开竹筒,从里抽出一块锦帕。“晋国兵伐虢国,虢公投书一封,要孤出兵互助。”
早朝,议事结束,穆公道筹办退朝。俄然从宫外突入一名偏将,边跑边叫:“火线接获密报!”穆公命他上殿,那人整整倾斜的衣冠,跪在阶前。“启禀君上,边疆截获一名细作,自称虢国使者,奉虢公之命向君上投书一封。”
这统统,都被坐在公族席上的嬴敖看个清楚。
“吾愿与太史大人赌一把。”公孙枝顿时来了兴趣。
一曲奏完,两队舞女款步走上殿堂。跟着新的旋律翩翩起舞。夷吾端着酒爵,一对眼睛痴迷地在每一名舞女身上游走。眼神忽快忽慢,忽急忽缓,全凭曲调的顿挫。有几次,夷吾都情不自禁地想要了局同她们一起跳舞,饶是穆公不断地劝酒,才免得他当场失态。
秦穆公在大郑宫大排宴席,为远道而来的夷吾拂尘洗尘。两天前,嬴槊、西乞术护送夷吾达到雍城。秦报酬夷吾安排了一处宽广的府第,它原是嬴氏某位公族的宅子。公族身后绝嗣,府第便荒废了。这两年晋国局势风云变幻,穆公原筹算把宅子留给重耳,不想终究迎来的倒是夷吾。但非论如何,住出来的人被视作将来的晋侯,这在秦国高低已经达成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