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见张均枼步入暖阁,她便跟上去极是天然的为她卸下大氅,置于屋角。
唯独每晚得空回坤宁宫时,张均枼也早已歇下,每日凌晨离了坤宁宫时,张均枼还未醒来,是以他大抵已有好些日子未曾与张均枼打过照面。
很久,她终究生了困顿之意,垂眸间俄然见面前胭脂盒下仿佛压着甚么东西,因而拿起一看,却见“长发为君留披发待君束”十字鲜明跃于纸上。
莫非是谈大哥……他返来了……
张均枼闻言凄然一笑,道:“姑姑退下吧。”
张均枼苦涩一笑,答:“清宁宫,本日十五。”
“送客!”张均枼言罢返身疾步进了暖阁,南絮未曾当即跟去,只是与徐琼讪讪一笑,和颜悦色道:“徐大人,您恐怕是找错处所了,张夫人那日确是随娘娘一同去了南郊,回程途中娘娘要去兔儿山逛逛,她也跟了去,只是她走到半山腰便说疲累,因而折回身说要归去。娘娘本来筹算叮咛奴婢送送她,可她那般推让,便只好作罢了,谁曾想她竟没有回府。”
南絮随后亦进了暖阁,张均枼坐于妆台前,对镜望着本身,神采略是黯然,轻声问道:“姑姑,你说本宫是不是太狠心了?”
莫不是他有甚么难言之隐,还是,他有甚么困难,需她互助……
“陛下有事?”张均枼方才进殿,一见他在此便开口扣问。
而张均枼却还是与他冷言冷语。
“照你这么说,”张均枼目光略是凶恶,怒道:“堂姐失落,还与本宫脱不了干系!”
“娘娘。”徐琼自张均枼言毕,仓猝接了话,问道:“微臣有一事扣问。”
“甚么事?”张均枼侧首端起茶盅,吮了一口,道:“说吧。”
朱佑樘因需修身自省,这些日子总不得空去往坤宁宫,加上张均枼总与他不悦,他便鲜少往坤宁宫去。
长发为君留,披发待君束,对镜描眉挽君心,才子笑容无所求,高头大马,八抬大轿,过桥头,跨朱门,共执手,相见欢,但愿此生久,与君共相守……
“微臣不敢,”徐琼垂首,避过张均枼的目光。
可倘若真的是他,那他为何不直接与她相见,又为何要留下这个!
朱佑樘便是一怔,忙言道:“没事,我来看看你,这就走。”
“是,微臣自她随娘娘一同去往南郊祭天后,便再没有见过她。”
张均枼站起家,阔步走下去,站在徐琼跟前,蹙眉微微愠怒,斥道:“堂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