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易储并非儿戏,此动静朱见深不过与几位内阁大臣提过几句,不想仅这半日的工夫,此事便已在朝中传开了。
喻道纯亦直言不讳,“代价就是娘娘的血。”
“以符作药,以血作引,吃下此符,娘娘的血轻则可使泰山地动山摇,重则可使天下大乱。”
“本日拜见喻道长,是有一事相求。”
看来朱佑樘的储君之位,算是保住了。
“娘娘想如何保太子的储君之位?”
喻道纯兀自拿起罗盘托在手掌上,凝着张均枼道:“贫道是削发人,不杀生。”
“这符水,会令人的心渐渐衰竭,娘娘现在另故意愿未了,这颗心便是不清净,待娘娘何时断念了,这颗心便也死了。娘娘现在悔怨还来得及。”
“是为太子?”
“道长能够取我的血了,”张均枼伸脱手,望着喻道纯斩钉截铁道。
从皇宫到白云观,这整整半日的脚程,于平常百姓而言已非常疲累,于张均枼这类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令媛蜜斯而言,更是一样苦不能言之事。
怀恩此举只怕是弄巧成拙,帮了朱佑樘一个倒忙。
“娘娘,到了。”
“我若无七情六欲,便不会再有喜怒忧愁了,是吗?”
“娘娘想作法引得泰山地动,此法倒也可行,只是这天下万事万物皆相生相克,”喻道纯言语间不急不慢的下地,走至张均枼跟前,“娘娘定然是要支出代价的。”
张均枼听及此话回身,见南絮望着她目中略带担忧,便微微点头表示她全面,南絮这才随另一羽士退下。
第二日中午,泰猴子然地动,震感非常激烈,且不说全部济南府,就是全部山东布政司,都遭了不小的罪。
“如何说?”
“是。”
话音方落,隔壁禅房的屋门俄然敞开,一个面貌俊美的男人徐行而出,那男人眉心似有忧愁,一身月白华袍衬得他非常高雅冷峻,只闻他对着喻道纯轻唤了声,“道长。”
“偶然?”张均枼淡然,顿了好久方才安静的问道:“人若偶然,另有命可活吗?”
张均枼知他此话何意,见他将罗盘托在手内心,未曾多想便以短剑将手指割破,滴了滴血在罗盘上。
张均枼闻言抬眼,终见“白云观”三字,甚感欣喜,她本觉得她不能对峙走到这儿。
张均枼底气不敷,“泰山喻东宫,若泰山震,东宫必稳。”
提及民气所向,易储之事天然有东宫一党中人悄悄与太子禀报,提及此事,朱佑樘并无多大的反应,换句话来讲,他倒是但愿如此。
太子夙来贤明睿智,朝中天然有很多大臣心向于他,可朱见深看来情意已决,先有怀恩力保太子,一番义正言辞惹得他龙颜大怒,一语贬去了凤阳,有此前车之鉴,现在哪另有人敢站出来为太子说话。
张均枼猜想此事不会这么简朴,当即接话问道:“另有甚么,道长无妨直说了吧。”
当日喻道纯言她今后定有事相求于他,要她徒步走至白云观找他,她还曾有几分不屑,熟料她现在竟真的徒步走来拜见他了。
“我不怕。”
喻道纯侧身,“另有八个月。”
张均枼这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正要跨步,却闻那小羽士在她身后又言:“女施主不成随行,请至别处稍等半晌。”
张均枼回过神,“我不悔怨,”语罢抢过符水一口饮下。
若说她如此苦心徒步走至白云观是为何事,天然是为了朱佑樘的太子之位。
张均枼法度沉重,面色惨白,额间不时滴下汗珠来,南絮自知她怠倦,本想着逛逛停停,好让她安息安息,谁知她并不甘心,只道局势告急,迟误不得。
“是甚么代价?”张均枼未曾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