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枼法度沉重,面色惨白,额间不时滴下汗珠来,南絮自知她怠倦,本想着逛逛停停,好让她安息安息,谁知她并不甘心,只道局势告急,迟误不得。
“如何说?”
“那与死人有何辨别?”
“本日拜见喻道长,是有一事相求。”
劈面走来一个面孔稚嫩清秀的小羽士,至此躬身与张均枼施了个礼,昂首语道:“师父已推测施主会到此拜访,请随我来。”
张均枼方进了禅房,小羽士便带上了门,只见喻道纯双目紧闭,盘腿坐在榻上,面前的食案上摆放着一张符,一碗净水,一柄短剑,另有一个罗盘。
第二日中午,泰猴子然地动,震感非常激烈,且不说全部济南府,就是全部山东布政司,都遭了不小的罪。
“以符作药,以血作引,吃下此符,娘娘的血轻则可使泰山地动山摇,重则可使天下大乱。”
张均枼欠身谢礼,随小羽士出了禅房,喻道纯凝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可惜,点头感喟道:“唉,世人总被情所困。”
“我不怕。”
“是甚么代价?”张均枼未曾拐弯抹角。
“是为太子?”
张均枼听及此话回身,见南絮望着她目中略带担忧,便微微点头表示她全面,南絮这才随另一羽士退下。
她记得那日喻道纯找到她,直言她今后将嫁与帝王,将来定是母范天下之人,现在朱佑樘储君之位即将不保,她定然要寻他求个解法。
“并无辨别。”
若说她如此苦心徒步走至白云观是为何事,天然是为了朱佑樘的太子之位。
“偶然?”张均枼淡然,顿了好久方才安静的问道:“人若偶然,另有命可活吗?”
张均枼服从于万贵妃,若他不再是太子,她便不会再千方百计的设想杀他了。
喻道纯亦直言不讳,“代价就是娘娘的血。”
喻道纯冷冷一笑,“娘娘果然好派头。”
“好,我情愿,”张均枼言罢目若溪水,热泪充盈。
张均枼闻言抬眼,终见“白云观”三字,甚感欣喜,她本觉得她不能对峙走到这儿。
当日喻道纯言她今后定有事相求于他,要她徒步走至白云观找他,她还曾有几分不屑,熟料她现在竟真的徒步走来拜见他了。
“人若偶然,便无七情六欲,同业尸走肉。”
“施主请。”
喻道纯蓦地睁眼,“若泰山地动,全部济南府皆会遭到连累,娘娘有此私心,难保将来不会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