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沾仓猝命令道:“吴冲,这是一场曲解,此案和小侯爷没有干系,还不快把小侯爷送回侯府。”
嘉宁帝眼一眯,神情淡了几分,他垂首,看着哭得悲伤的古昭仪,叹了口气,伸手扶去……
“殿下?”
嘉宁帝和安王面色同时一变,安王乃至惊得从座椅上立了起来。
裴沾刚想呵叱,超出任安乐见街道绝顶浩浩大荡的人马,古齐善漫骂之声模糊可闻,感觉不对劲,怒道:“任大人,这又是如何回事!”
如果没有令牌,大理寺的衙差如何敢把忠义侯府的小侯爷给绑返来?
“陛下!”一内侍从园外跑进,跪倒在地声音惶恐:“大理寺少卿黄埔大人携大理寺数十位官员敲响青龙钟,恳请陛下颁下圣旨,彻查会试舞弊案。”
“曾海,把黄浦给朕带出去,朕要问问,到底是查出了谁,竟然敢让他敲响青龙钟!”
“陛下!”
“黄浦,你嫌命悠长了不成,竟然敢把尚书公子拿到大理寺来!”裴沾抬高声音吼怒,气急之下,竟直呼其名。
嘉宁帝蹙眉,有些难堪:“出了何事,渐渐说,朕为你做主!”
“陛下,那任安乐说齐善和科举舞弊案有关,这但是天大的冤枉啊,齐善常日里是被爹爹养得恶劣了些,可如何也没有胆量在会试里舞弊啊!”
府衙下顿时哗然,百姓群情纷繁。
若不是一朝晨左相遣人奥妙入府奉告于他,他恐怕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户部尚书是左相亲信乃众所周知之事,这头倔牛,之前就该寻个借口将他赶走!
古昭仪垂下眼,声音颤抖:“陛下,臣妾听家里人传信,大理寺少卿任安乐胡乱冤枉臣妾幼弟,把他绑进大理寺去了!”
乃至不吝将一府官员的前程赌在她身上!
大理寺府衙内走出一众官员,皆将官帽置于手中,神情庄严。
话语间,吴冲已领着衙差和被绑住的古齐善到了石阶下,他们身后浩浩大荡的百姓似是感遭到了府衙前的堵塞氛围,俱都沉默下来。
任安乐眯眼,裴沾神情一变,惊在原地。
“在士子云集的聚贤楼绑下古齐善,引考生之怒;将古齐善巡街带回,燃百姓之愤,借大理寺众官员之势,点百官之慨……”韩烨苦笑摇首:“若不是晓得任安乐来自晋南,孤还觉得她和忠义侯有大仇!”
阳光折射下,薄薄的奏折翻开,一个个名字端方的置于其上,细心一看,竟是大理寺高低官员的名讳和印鉴。
任安乐瞳色深沉,半响后,慎重向黄浦行了一礼:“黄大人,任安乐向你包管,毫不负大人所托。”
温朔顿悟,看向不远处石阶上立着的女子,难掩震惊之色。
安王偶然权势,从不插手朝廷之争,恰是因为如此,嘉宁帝夙来对其恭敬有加。
“裴大人,本官也信赖黄大人一心为公,定忘我心。”
“老了,这身材也就不如畴前了。”嘉宁帝感慨笑道。
吴冲早就瞥见了府衙前的情状,微微了然,早前任安乐调遣他凭的是大理寺卿令牌,他沉默半晌道:“大人,吴冲受天恩,领皇命。”
说完,一挥缰绳,朝府衙前奔去。
她晓得黄浦为何必然要叩响青龙钟,户部尚书、忠义侯府,这件案子连累太广,如果不如此,或许本相来不及公诸于众便会被尘封。
裴沾在大理寺,他天然不能再越俎代庖。
裴沾倚在一旁的石狮上,神采灰败。
无声沉默间,黄浦眉角微皱,看着走近的任安乐捏了一把汗。
马蹄声骤响,两人转头,见任安乐纵马而来,停在府衙前。
“吴统领,将古齐善押进大牢,此案不决案之前,任何人不准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