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宫内愁云惨雾,都城内却非如此。韶华代替安宁远嫁东骞的动静一经传出,朝臣皆是附和,毕竟比起勇猛善战的安宁,一个韶华公主如何想都更划算些。
安宁感喟一声,点头,出了院子。
赵福摸摸鼻子,没敢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齐嫔如何会不晓得这个理,她只是不甘心,忍了十几年,到现在就落得这么个结局,想起这些年后宫中被她在后宫做的事,生生打了个寒噤,这都是报应啊!
这两小我行过她人生的陈迹太重。哪怕是倾她尽力,也没法扼杀。
鞭子的触感让人记念,安宁心底酸涩,昂首道:“没想到你还留着,我觉得……”
这是安宁七岁从永宁寺下山时,净玄大师赠她之礼。当年帝梓元回晋南时强要了去,她还曾经问过帝承恩此物的下落,当时帝承恩说这鞭子早就被丢了。
一会儿后,晒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安宁眯着眼看帝梓元抱着一个陈腐的木盒走出来,挑了挑眉,“哟,几日不见,你倒客气了,给我备的礼?”
靖安侯府,帝梓元听闻安宁拜访,眉挑了挑,让苑琴领她去院子里等,然后她一小我单独去了侯府库房。
施诤言猎奇,“你如何晓得?”
“那东骞的三皇子……”
内里放着一根长鞭,经藤被磨破,看得出来是常常被人带在身上把玩。
施诤言非常不测。靖安侯府和皇家对峙,太子被禁宗人府,三国国婚期近。都城里头一团糟,安宁哪个都放不下,如何都不该挑选在这个时候回西北才对?再说……
施诤言安抚的话被噎在喉咙里,只得换了个话题,“殿下现在还被关在宗人府,看陛下的意义怕是不会轻放此事。”
安宁晓得帝梓元说的是打趣话,这是净玄大师相赠,对安宁来讲意义不凡。她沉默半晌,俄然昂首,“你欠我的,隔了十一年已经还清了。但是梓元,我欠你的,这辈子怕都还不了了。”
“娘娘,陛下还说了,只要公主情愿远嫁,娘娘畴昔做的事,陛下永不再提。”
嘉宁帝神情一顿,犹疑半晌,沉眉道:“先派人去别苑,和三皇子筹议,朕愿赠送东骞十万旦粮食,换一公主赐婚。若他情愿,你再赐些东西去钟秀宫奉告齐嫔,朕为韶华选了东骞的三皇子为驸马,如果韶华放心待嫁,朕自会将小九从西北召返来。”
安宁迷惑地翻开木盒,瞥见内里的东西,神情一怔。
安宁俄然轻笑出声,她展开眼,望向皇城的方向,神情说不出的苦涩,“现在他不会说这句话了,我在都城的感化已经用完了,他现在需求我去戍守西北才是。”
安宁点头,“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再回都城。”
“你想回西北?”
赵福闻声嘉宁帝这话,想得更远。安宁公主和施少帅默契相投也不是甚么奥妙,只是若陛下真将安宁公主赐婚施家,就毫不但是成全小后代的交谊如此简朴。施家掌着西北二十万雄师,公主一旦下嫁,施家必对皇室更加虔诚。
这些年,她和安宁背负侧重担一步步走来,到现在都筋疲力尽,浑身疮痍。或许安宁分开这里,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帝梓元看着她的背影,俄然记念起很多年前她和安宁在冰天雪地的御花圃追闹,没心没肺的日子。
先帝驾崩前,陛下到最后也没能让先帝和帝家主完整无忧地将天下放心交予他,这件事一向是陛下的芥蒂。现在看太子一手教出来的温朔让帝盛天心喜,他怕是有种扳回一城的胜利感。
帝梓元没有答复,有些事,做不到就不能等闲承诺。
“是,陛下可要提早跟安宁公主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