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仲远见他愁大苦深的模样,一乐,推着他朝房里走,“去去,瞧你一身灰尘浑身药味,那里能夺回才子芳心,出来沐浴换衣,换身好袍子。那叶家的蜜斯只要不瞎,总不会撇了你去跟一个纨绔小子!”
“韩将军之令,你可有不从之时?”帝永宁抬眼,对着面前少年正色问。
这女子,竟是雄踞一方盛誉满溢的帝家家主帝盛天。
而后经年,他再也未曾如此时普通惊奇过。因为在属于他的期间,除了她,他再也不能碰到能与他比肩之人。
帝永宁瞧他半晌,终究伸脱手。哪知刚一握上,便被一股大力直直拉起来。他本就受了伤,这一拉踉跄几步差点跌倒,幸亏拉他的人将他扶住。
韩子安替帝盛天满上一杯酒,俄然开口:“看来帝家主并不喜叶家蜜斯,不然……农户怕是连入叶府提亲的机遇也不会有。小儿莽撞,性子跳脱,若坏了家主安排,韩某先在此为他请罪。”
内院里一时温馨下来,落日渐落。自帝盛天到后,帝永宁少年的盛气被磨了几分,他低头跪在小院里,冷风吹过很有几分苦楚。赵福这般的韩家下人那里敢看帝家小公子的笑话,早就退了下去。
“你当初化名立婚,不过就是为了求一场至心。以帝家名声换回一场婚事……”帝盛天一哼:“永宁,你不嫌膈应得慌?”
帝家家主这个级别的人物,只要自家仆人才气交友。但是小少爷若能和帝家公子有份友情,对韩家百利而无一弊。叶家和农户,看模样要成两家交好的垫脚石了。
这个理,谁都晓得。闹到这个境地,不去问个清楚明白,帝永宁这一世都不会甘心,他对挑着眉毛的韩仲远微不成见地点头。
院中高树上,不知从何时起挂了一个小少年,春秋虽比他小两三岁,端倪间却暗蕴锋利,如一把出鞘的利箭。
“永宁,你本年多大年事了?”
这句诳之盖天下,倒是究竟。
韩子安面上没有半分不测,拱手呼应,“鄙人韩子安。”
不知何时起候在一旁的赵福神采一变,缓慢瞥了帝盛天一眼低下了头。
帝永宁神采通红,想为叶诗澜回嘴几句,却被这席话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