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闹。”五爷冷着脸,喝到:“你若动了手,我们聚财楼就不止少了十万两银子这么简朴。”他朝安宁腰间挂着的绿佩一指:“那是双凤祥云绿佩,人间只要一块,乃安宁长公主满月时陛下所赐。至于别的一个……她连忠义侯都不怕,会怕你戋戋几个打手。”
“公主相邀,但敢不从,臣有车马,便算报了本日得救之恩。”
三人面前,是都城最大的赌坊聚财楼。
施诤言眨眨眼,望着前面几近足下生风的太子爷,笑了起来。
安宁公主和少将军施诤言归京的动静在都城卷起一阵不小的震惊,只是结果截然相反,因着安宁昔日的名声,满城世家后辈纷繁避祸于家中,倒是帝都迩来贵女停止的诗宴实在很多,头一份收回的请柬必是少将军施诤言统统,听闻这位军功出色的将军未在疆场退过一步,却在如雪花普通的请柬邀约下高挂免战牌,闭门不出了。
喧闹的大堂因两人的呈现刹时温馨下来,聚财楼虽客似云来,但极少有女客进入,再加上两人气质不凡,服饰豪华,一下子便夺了合座目光。
安宁微怔,嘴角一扬跟着朝里走。
“甚么爱好?”任安乐顿足,挑眉。
都城世家公子温文漂亮,嘉宁帝挑出来给长女的,必定是最好的。五大世家公卿若把后辈一同送入公主府共侍一妻,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怕是公主你的性子吧。”任安乐发笑。
“难怪世家后辈避于府中,原是有这番启事,这个安宁公主倒甚是合我口味。”
世人一听,皆觉本日赌局风趣,立马退散开来。
“两位蜜斯,可还要下注?”薄薄盗汗沁下,金通的声音几近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安宁着一身湛蓝长裙,利落飒爽,她朝韶华摆手,不耐烦道:“回你宫里问清楚,传话的宫娥喜好挑衅是非,你便不分青红皂白责问朝廷命官,成何体统!”
淡淡一句话,杜亭芳突然抬首,神情庞大,正欲开口,却被人横生打断。
“好……”安宁长笑,神态安闲:“我还说怎会有不好赌的匪贼,任大人公然甚得我心,外出从简,大人可唤我安宁。”
安宁拍了鼓掌,叹道:“几年未回京,此处买卖倒是越做越大。”说完提脚便欲走进。
哎,女人真费事,差眼色的女人更费事!
这条街道非常繁华,路人行色仓促,嬉笑嗟叹者有之,如丧考妣者亦有之,马车稳稳停下,任安乐翻开布帘走下,望了面前修建一眼,神情了然,朝跟在身后的安宁瞧去。
几近是立时候,韶华面色一变,后退垂首施礼道:“见过皇姐。”
一十五六岁的少女着浅黄宫裙站在假山旁,面庞端庄,仪态得体,望向任安乐的神情中异化着冷酷和微不成见的愤懑,见任安乐望来,稍一游移,行上前微行一礼。
“再来一盘。”
韩烨眉头一蹙,有些头疼,破天荒多问了一句:“去了那边玩耍?”
算了,终是她杜家气数尽,怨不得别人。杜亭芳垂眼,“亭芳无事,大人请便。”说完,退至一旁。
昔日名冠都城的尚书府令媛,现在寄人篱下的宫娥婢女,难怪会如此愤懑。
女子摆手,声色冰冷不屑:“一个戋戋的女匪贼,也敢肖想……”她话至一半,沉默很久,才缓缓开口:“奉告左相,若能让我回京,他想要的,我皆会助他一臂之力。”
“公主,任大人并没有刁难于我。”
安宁长公主功劳卓著,早非养在深宫的公主可比,韶华即便再放肆,也不敢在她面前张扬。
小宫娥的头埋得更低,“殿下,公主说…说赢够了银子便带任大人去翎湘楼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