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昨日任大人看出了殿下的企图,才会如此共同。
来人面庞浅显,却生着一双极凌厉威慑的凤眼,慢走间可见其大气铿锵,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女着一身绛红对襟曲裾,妆容盛贵,俏生生立在太子爷身边,神态极其密切。
是啊,人间另有谁能如那二人普通存亡相握,天下拱手。韩烨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却不为何,俄然感觉,那传入耳里的感慨声竟格外悲惨。
“疑人不消,用人不疑,我既信赖殿下,自会为殿下保卫到底。”
韩烨令下,半响未闻声响,回身,见长青笔矗立在他三尺之远处。
“殿下,不好了。”
“安乐,晋南是否也是如此?”
“殿下,此乃上古名剑钟鼎,草民花重金购得,素闻任大人爱好刀剑,但愿能入大人的眼。”另一商绅亲手将镶盒端至任安乐面前,尽是奉承。
“殿下,臣会守住城门,不会让百姓闯进城风险殿下安然,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百姓丧命在沐天府差卫的大刀之下。”
“也只要大人这般的女中英豪,才配得上太子殿下。”
“看不出钟礼文倒是个急性子,连一日都等不得了。”任安乐一脚跨进房门,身披盔甲,长发束于冠间,手握长剑,抬眼看去,端是凛气逼人,即便是韩烨,见她这般模样走出去,亦是一怔。
韩烨愣住脚,望着月色下盛容淡妆的女子,俄然开口:“安乐,都城局势波谲云诡,将来之路无可瞻望,你可会一向留在都城?”
看着盘上戾气逼人的宝剑,任安乐眉一挑,手突然探出,剑柄出鞘,在她手中微一扭转,扫出凌厉的剑势,一时室内寒气逼人,她笑了笑,暴露对劲的神情,“重剑无锋,果然宝贝。”
“哦?”韩烨来了兴趣,问:“为何?”
任安乐回身欲出,韩烨唤住她,“安乐,你就这么信赖我,如果到了中午我拿不出赈粮呢?”
“幸不辱命,殿下,河工关押之地在城南十里的赵家庄内。”
韩烨眉色淡淡,望来的目光威压摄人,居首的商绅一凛,福如心至般朗声答:“殿下,草民等所献,皆乃无价之宝,能博殿下心悦,足矣。”
“无妨,天下间还没有人敢在朗朗乾日行刺一国储君,孤就在此处,看谁敢来!”
长青点头,心底却暗自腹诽:太子殿下爱操这份闲心,十有八九是没见太蜜斯在疆场上的模样,若见了,恐怕连那一百个禁卫军也会召返来。
“殿下,这是草民府上的镇宅之宝,花三年之景在疆北寻得的东珠,草民看此物甚是合适任大人。”一个腆着大肚的商绅起家,翻开盘上红布,圆润晶莹的东珠披发着淡淡的光芒,见韩烨神采对劲,此人望向其他商绅的声音不免得意起来。
第二日朝晨,韩烨的房门被吃紧敲响。
长青顿了顿,微一思考,冷静朝韩烨的方向移了两步,一本端庄开口:“蜜斯说的是一尺之距,部属站得有些远了。”
“你替孤问他们,可还记得昨晚所献代价多少,另有所献之人……是谁?”韩烨唇角微抿,一字一句沉声道。
“但是殿下,若将堆栈最后的保卫也撤走,那殿下安然……”
这女子是何人?太子爷竟然如此娇纵!
“甚好,长青,去城郊,庇护你家大人。”
“哦?”韩烨抬首,“孤本日已是叨扰,怎可再受诸位重礼。”
韩烨眉角温和,黑沉的眼底似有笑意划过,“那你可会陪我一起创乾坤乱世?……就如当年的太祖和帝家家主普通?”
“天下赃官杀不尽,奸商亦如此,殿下实在无需过分介怀,即便是晋南,又何有至清之处。”
“诸位宠遇了。”笑闹之际,韩烨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诸位献上的俱是奇珍,孤长居东宫,不闻官方财帛,只是不知这些东西代价多少,免得孤不识珍宝,负了诸位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