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河工亲眼目睹前来诛杀的衙差,使他们在堂上再无顾虑,即便他寻不到任何证据,这些河工也成了人证。
“今后不必了。”韩烨起家走到任安乐面前,格外当真:“如果再碰到昨日的情状,长青不成离你半步。”
“你说得不错,我猜如果钟礼文的奏折被孤遣回,最多两日他便会脱手。”韩烨皱眉,“只是有些可惜,我派人入钟礼文府上寻了数次,始终没有找到内账,除了钟礼文,亦没有证据寻出其他涉案官员,若此次不将沐天府的赃官一网打尽,此处贪污之风死灰复燃是迟早之事。”
“殿下,你这统领倒是个实诚人。”
“殿下,小人是沐天府师爷王石,这都是钟大人教唆的,与我们无关!”森寒的剑弩和钟礼文的诛杀之举终究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石猛的朝韩烨爬来,指着钟礼文喊:“是钟大人让我们乔装成山贼打劫赵家村,我们只是受命行事。”
王石领着百余乔装的衙差悄悄而来,宽刀刺马,穿戴匪贼的穿着,扛着大旗踏着快马一阵喊杀冲进了赵家庄,进庄百来米后,王石见四周仍乌黑一片,不见本来保卫的衙差按打算押着河工出来,心底一慌,发觉到不对,握着缰绳的手一抖。
脚步声渐行渐远,韩烨抬眼,悄悄转动扳指,神情莫名。
韩烨清冷的声音在温馨的夜里格外清楚,王石突然昂首,难以置信的盯着钟礼文,瘫倒在地。
“无事。”韩烨笑道:“简宋,你是我东宫第一妙手,有你在,那边宵小敢犯此处。”
月色下的女子一片开阔磊落,挥着马鞭朝堆栈奔去,朗朗笑声传来:“殿下,被戋戋一个女子猜中所谋,莫不是君心不悦了?”
任安乐扫过来的目光如同逡巡死人,钟礼文直觉冷气透心,终究瘫倒在地。
韩烨不再开口,抬手表示,禁卫军押着衙差和钟礼文分开,恭送的河工跪了满地,他朝任安乐看了一眼,两人挥鞭拜别。
韩烨朝桌上奏折一瞥,声色冷酷:“口蜜腹剑,他是怕孤持续查探修建河道的银子,想要与孤做买卖。”
禁卫军中破开一条路,任安乐一马抢先,太子在她身边,安然坐于顿时,他望着一旁被禁卫军带出、神情狼狈的钟礼文,淡淡道:“钟大人,孤刚才入府衙问你城南呈现了一支强盗,该如何措置,你是如何回孤的?”
钟礼文突然昂首,死死看着王石,目工夫沉。
完整的棋局,唯有围城处破一口,缺了一粒棋子。
“殿下放心,禁卫军定会护殿下万全。”简宋面色鲜明,见韩烨如此信赖,回声退了出去。
韩烨起家,行到窗边,漫天朝霞渐起,天涯似拂晓重生。
他几近将全部沐天府都算计了出来,如此深沉的心机、长远的战略,沐王殿下如何能够博得了?
“你阿谁丫环看实在心,实则把你这个主子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一肚子坏水,交给她我看更安妥些。”
教员,我终究找到了足以和我对弈棋局之人,只是…过分可惜,她不是梓元。
一环扣一环,周到无方,他另有何话可说!
包抄圈外,禁卫军护盾以后,站着数以百计身着布衣的百姓,他们望向场中心的衙差尽是称心和惊惧,王石瞧得清楚,这清楚是先前关押在此处的河工和管事。
围而不诛,死生立转,这是任安乐在奉告他,她已堪破局势,愿尽力助他。
“殿下,钟礼文毕竟是沐天知府,此处的土天子,施将军另有五日才会到,如果我们过于获咎他,恐对殿下倒霉。”简宋有些游移,劝道。
“我想借长青和苑书一用,明晚让他们领着禁卫军守在城南,我会把批示权全权交给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