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中原混战,各世家盘据天下,枭雄当中以南边帝家和北方韩家气力最厚,帝家家主帝盛天虽为女子,却广纳天下有识之士,十年时候便在南边一家独大,而韩家家主韩子安亦在同年将北方广裘之地归入韩氏一族手中,合法天下百姓觉得两家会有一场恶战时,两家家主却同时昭告天下两人早已了解,惺惺相惜,愿不动兵戈同一南北,天下闻此讯弹冠相庆,传为一时嘉话。
或许,本不该称帝家为臣才对。
“胡涂,提起这事何为!”龚尚书额边青筋毕露,粗声道:“你尽管将封赏筹办好便是。”
一年后,韩子安建大靖王朝,感念帝氏家主禅让天下之义,又因帝盛天闲游天下,便封其侄帝永宁为靖安侯,掌管晋南十万兵马,并立下圣旨,靖安侯与当朝皇子共享皇位担当之权。
韩烨眉角微动,这才是曾跟着先帝南征北战,灭尽帝家,一手掌控大靖的帝王,这些年安闲久了,倒有些健忘他这个父皇曾是多么枭雄的人物。
“累得父皇挂记是儿臣不孝。”韩烨抬眼,神采慎重,毫不让步望向嘉宁帝:“只是这桩婚事到底是皇祖父的遗言,他白叟家活着时最疼儿臣,儿臣只愿能圆了他这桩心愿,还望父皇能成全。”
“老尚书,太子年纪不小了,太子妃位总不能一向空着?”
无其他来由,大靖建国的前些年施恩天下,没积下甚么银子,嘉宁帝又是个好战的天子,每年交战便要耗掉大半国库,前几年兵戈时缺银子,差点就要靠增收赋税来驰援疆场上的将士。
“蝼蚁?师尊,若你晓得有一日帝氏一族会被一个宦官称为戋戋蝼蚁,你当年…可还会将这天下江山拱手相让?”
十年前他一样替嘉宁帝草拟过一道圣旨,只不过…不是天恩,而是来自帝王的雷霆之怒。
令人费解的是,靖安侯并未认罪,乃至在帝氏宗祠前当着满城百姓和左相自刎以证明净,靖安侯的自刎将全部帝氏一族推入了天下谛视当中,说句实话,即便晋南雄师突入北部,举国百姓也不信赖靖安侯有不臣之心,再加上靖安侯的惨死,大靖王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动乱不安,诸王瞧得契机,皆有异动。
嘉宁帝回过神,轻咳一声:“皇儿,任安乐不过边荒蛮女,莽撞无知,待她入京,你晾着便是,别过分计算,失了储君气度。”
只可惜,嘉宁六年,靖安侯私调八万雄师擅离晋南,长驱直入北方边疆,并欲勾搭东骞国策动战乱,动静传来时,举国震惊,嘉宁帝修国书敏捷和北秦王和解,调派雄师远赴边疆,同时让左相姜瑜带着赐罪的圣旨前去晋南。
帝氏孤女帝梓元,太祖曾昭告天下的太子妃,从当时起,便成了全部大靖皇室的忌讳,被圈禁于泰山国寺,全部帝家,除了一个还未被撤去的太子妃虚位,便甚么都不剩了。
本日在朝堂上的话一经传出,任安乐便会成为东宫的眼中刺肉中钉和全部京都权贵的笑柄,到底收了人家三万水军,恰当的安慰表态嘉宁帝以为还是需求的。
天近傍晚,礼部后堂。
此旨一出,天下震惊,帝氏一族的高贵光荣无出皇室,被尊大靖国之柱石。
而后长达数年,凡曾经与帝家交好的臣子都被放逐或诛杀,嘉宁帝手腕铁血,乃至于上至朝野,下至官方,都不敢再提曾禅让天下显赫大靖的帝氏一族。
韩烨生得不像嘉宁帝,可却从未有人敢说他半句闲话,只因他和太祖长得太像了,几近是从一个模型里刻出来似的,嘉宁帝对着这张肖似先帝的脸时总会不自发的晃神,比方此时。
“那便要看陛下和太子的谁能对峙得更久了,毕竟是太祖定下的婚事,帝家孤女总有入帝都的一天。若非如此,你觉得满帝都勋贵世家都不敢肖想东宫太子妃位是何原因。”若陛下看得开,摆布也不过这一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