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苑琴推开房门,见天近拂晓才悄悄潜返来的安乐已经起家,走上前抱怨:“蜜斯,你昨早晨哪去了?让我和苑书担忧了大半宿。”
安王妃一愣,这等小事如何也轮不到日理万机的太子郑而重之将王爷请入东宫叮咛吧。
幸亏韩烨自小聪明,同时得太祖和帝家家主爱好,太祖将帝位传于嘉宁帝,也是顾念于此。太后念及当年帝位之争的凶恶,面庞总算和缓下来,却叹了口气:“天子,东宫无太子妃无嫡派,实在过分荒唐……”
不得不说皇家驻颜之术冠绝天下,太后五六十岁的年纪,却发如黑绸,容颜不显老态,只是瞧上去有些惨白孱羸。
“殿下,您可算醒了,昨晚您一小我醉醺醺回宫,陛下连夜呵叱东宫侍卫失责。”温朔从殿外走进,“今早还让赵公公送了醒酒汤来,可要用点?”
嘉宁帝和太后看着韶华一溜烟跑个没影,相视一眼笑得有些无法,他朝众妃摆手:“你们归去吧。”
苑琴眨眨眼,凑上前就要细问,却被任安乐不耐烦推走:“出去出去,好好一个休假日,我要去院子里看看书。”
明显十年未见,他却感觉梓元就该是他设想出来的那般模样。
素眉青黛,绛红长裙,立在式微苦楚的靖安侯府里,望着他唯有冷酷。
普天皆知,嘉宁帝对慧德太后极其孝敬,凡太后所言,必会应诺,是以满朝高低对太后尊崇有加,只可惜太后身材夙来不佳,极少访问外臣。
阳光透过窗户直直射进,落在金刺纹绣的锦帐上,韩烨蓦地展开眼,从床上坐起家,看着寝宫内熟谙的安排,有半晌的怔忪。
“你呀,都成大女人了,还要和只小鸟置气。”
“堂堂户部左侍郎,成日里不误闲事,如何学得如民妇普通碎嘴。”韩烨皱眉呵叱。
慧德太后在大靖享誉甚高,她出身北方诗书世家,十五岁嫁给太祖,乃大靖建国元后,太祖崩逝后便退居慈安殿。
当年嘉宁帝欲效仿帝家禅让天下之嘉话,立靖安侯为太子,曾令朝堂动乱。
“殿下您刚破了沐天府大案,又揭穿沐王爷谋反,功在朝廷,陛下此举必会惹来朝臣谏言,说陛下对您过分寡恩,以是陛下昨晚才会在太和殿赐婚,便可堵悠悠众口,又能安抚殿下您,只是陛下没想到您和任将军会同时拒婚……”温朔顿了顿,拖长调子道:“如此一来便成了陛下欠我们东宫一个交代,殿下,您昨晚拒婚,不会是早就猜到现在的情状吧!”
嘉宁帝夙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见他这个兄长儿孙绕膝,总该念及东宫无嫡派,退一步才是。
见韩烨起火,温朔立马抿紧嘴,谨慎翼翼瞅着他。
韩烨下笔有力,不一会儿,他收笔朝温朔看去,笑道:“半月内孤必让你晓得启事。”
嘉宁帝晓得此话触及太后内心隐痛,叹了口气,“母后,任安乐确于朝廷有功,此事和她无多大干系,只是太子现在……还对靖安侯的事放不下。”
垂眼,不经意瞥见手里紧握的写着‘归元阁’的泛黄宣纸,韩烨顿住,猛地起家,破裂的影象若隐若现。
大靖初立时,太后虽为中宫之主,却远不及帝盛天在大靖的声望声明,她平生最不喜女子议论朝政,持剑疆场,更何况太子一向为了帝家女拒选别家贵女为太子妃,此事一向为太后心底的一根刺。
“韶华,你这只八哥真风趣,老太婆我每日都指着它来陪我解闷呢!”
韩烨赞成的朝他看了一眼,见他跃跃欲试,笑道:“你还想说甚么,一并说了。”
“陛下忌讳朝臣弄权,与其挑选一派,不如和都城诸侯交好,不睬朝堂之争,这些人大多是建国功臣,德行厚重,和他们来往,陛下不会有芥蒂。苑琴,备车,我去拜访拜访几位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