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被封了足足三日,直到禁卫军把整座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寻出半点可交差的线索后才算安生。禁卫军虽动了三日,可皇城龙椅里端坐的那位却半点声色都不动,让一众勋贵吊在喉咙里的一口气不上不下,把人都能愁死。
嘉宁帝一口气闷在心底,差点吼怒而起,“帝家如何算无患,你别忘了,这人间另有一个帝盛天。”
“父皇,她当得如此。如果还仇怨皇家,承恩不会替父皇挡下这一剑。”韩烨淡淡开口。
但是任安乐眼底的肝火一丝不假,对他是真的好。
偏殿里,韩烨一身月白冠服,神情端毅慎重,见嘉宁帝信步走进,忙迎上了前,“父皇怎不提早告之,儿臣也好出去迎驾。”
他本是一句笑言,却不经意间瞥见那双掩在棉被下的手悄悄一动,韩烨怔住,凝睇着床上昏倒不醒的女子,眉宇深沉凛冽,庞大至极。
任安乐倒是满不在乎,“帝承恩为救他老子才会受伤,这是他应为的。”
“应当说谁能舍得用一个妙手来做这么一件完整不奉迎的事。”任安乐叩了叩扶手,声音有些悠长。
苑琴点头,“方太医医术高超,听闻那刺客刺偏了些,没有伤及心脉。”她顿了顿,加了一句:“殿下现在还守在元华殿里,没有回东宫。”
任安乐闭眼,眉头轻皱,这件事确切过分奇特,嘉宁帝和太子一定看不出端倪,只是如此布局过分笨拙,反而让人陷入迷雾当中。
嘉宁帝眉眼微冷,神采沉了下来。天子遇刺,储君天然要避嫌,不能插手查探,太子是如何晓得的?
哎,虽说莫名其妙的去了半条命,但一醒来便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妃,这一剑是福是祸还真说不清。
嘉宁帝是一个帝王,天然但愿担当者聪明睿智,可过分睿智沉着了结又是个威胁。
苑琴点头,“我便是如此猜想的。只是到底有谁会如此大胆,敢行刺陛下,更奇特的是那刺客偶然恋战,一击不中就逃离了皇城。”
“父皇,能做下这两件事的人在都城必然根底颇深,承恩回京不过一月,何能做到如此?当年之事已颠末端十年,帝家土崩崩溃,南疆军队被洛将军严控于手,他对您忠心耿耿。”韩烨顿了顿,俄然以一种极艰巨的声音缓缓道:“帝家已经式微了,对皇家再没有半分威胁,只剩一个梓元,父皇,她三日前替您挡剑是为了救您也好,为了以功挟恩也罢,对帝家人来讲都已经做到极致了。”
但……恰好,那小我却最不成能,或者说没有半点才气做下这件事。
“是豢养的死士,以是陛下才会思疑不止这么一个刺客潜进了都城。”任安乐眯眼,缓缓接口。
嘉宁帝看着这个亲手教养长大的嫡子,半晌无言,这个儿子心气倔强,自十年前帝家之过后,入朝参政,西北练兵,多少难事向来不皱半点眉头,更别说下跪要求。韩家人到底是中了甚么勾引,当年的太祖,现在的太子,竟都栽在了里头。
温朔逞笑笑,咂着嘴角:“无事无事,本公子又不是个女人,那里在乎这些。”
皇城里混进了刺客,上至禁卫军统领,下至九门提督,没一个不是担一身罪恶的,可恰好向来手腕铁血的帝王雷霆之怒硬是没降下来。
他三日未出殿,傍晚的昀阳有些晃眼,垂下眼,韩烨掩尽嘴角的苦涩。
韩烨天然晓得嘉宁帝所想,缓缓道:“三日前五柳街大火,源于几家酒坊,这几处几近同时着火,儿臣感觉有些奇特,便派人查探,不想果然是有人放火,只是不管如何查,线索都断在了都城的世家勋贵里头。”
“承恩,父皇已经承诺我们的婚事了,你若还不醒,我的新娘子可要换人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