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赵老将军府上的小孙女性子纯真,现在看来倒是句实话。
提及来自帝承恩回京后,两人还未曾好好聊过,本日安宁格外给她面子,相谈甚欢。
那个不知帝家蜜斯连封请柬都未送到大将军府,她竟不知遮拦赞美起任安乐来。
安宁接过杯子的手一顿,掩下眸中异色,笑了起来,回:“我天然信你。”
韶华公主坐于她右手,两人相谈甚欢,端倪间依昔有着类似的意气风发,世人谈笑之余,安宁一身晋士广袖常服,信步走进。
本日十五,秋高气爽,东宫北朝苑歌舞升平,来宾满至。
任安乐嘴角微勾,走太小径,行到宴席中心,朝案首上两位公主并帝承恩略一抬手:“安乐见过公主殿下,帝蜜斯。”
宠臣,古往今来这词儿的含义实在和佞臣差未几。任安乐身后肃立的苑琴眉一皱,拉了自进苑开端就飘忽着眼打量桌上好酒、连个正眼都没瞧过帝承恩的苑书一把。
帝承恩眼底缓慢划过一抹沉郁,顿了顿,道:“新任九门提督昨日来京,殿下一早去了西郊大营,恐怕来不及赶返来插手宴席。”
安宁看了帝承恩半晌,俄然开口:“皇兄可在东宫?”
安宁坐定,见帝承恩仿似早已忘怀月前两人之间的不快,心底感慨:“无妨,你的宴席我天然要来。”
如此女子,确切平生仅见。
话还未完,苑琴端着一套锦衣从房外走进,淡淡道:“本日帝蜜斯设席,蜜斯要去东宫,我们蜜斯夙来温雅得体,定是斗不过这些心机弯弯绕绕的大师蜜斯,你不在身边帮衬着如何成?”
说着大踏两步,行到安宁身边坐下。
韶华偶然间被萧瑟,她打量了安宁一眼,笑着插进了口:“皇姐这一身穿得奇怪,虽是男装,却别有一番风骚,也不知哪位世家后辈能进了皇姐的眼。”
“蜜斯,您要出门?”
他声音微叹,谛听下来竟有微不成见的冷意。
任安乐一动不动,瞅着帝承恩,笑得非常有害。
韶华神情有些不安闲,她事前听闻帝承恩未请任安乐才会欣然列席,现在如果离席,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实在任安乐是个利落人,没甚么别的心机,她带着苑书来瞅上这么一眼,是感觉有些事该让这个木头丫头晓得了,算是预先给她提个醒,别的还抱了一点别的心机――我就是带着自家丫头来膈应人,你能把我如何着?
韩烨笔挺地立在原地,墨黑的披风拖在地上,深沉莫名。
北朝内苑回廊后,洛铭西抽出腰际别着的沉香木扇,缓缓展开,眼微眯,笑对劲味深长,“殿下,看来您这位即将迎进宫的太子妃,远超臣所料想啊。”
任安乐对劲点头,紧了紧袖上纽扣,唇微抿,暴露个含蓄的浅笑,领着两人出了任府,朝东宫而去。
韶华虽娇纵,却也是天野生出来的公主,面前此人只是个四品副将时她都斗不赢,更何况现在任安乐已入主内阁,掌都城防务,得尽帝心。
帝承恩亲手为她斟上酒,神情诚心当真,低声道:“安宁,我待太子之心一如当年,定会好好搀扶于他,你定要信赖于我。”
氛围有些沉默,安宁瞅了瞅下首有些无措的小丫头,笑道:“尚衣局里送了很多衣裙来,我瞧着就这套扎眼,听闻有人说任将军匪气霸道,我看这句话倒不成信。”她说着转头朝帝承恩道:“任将军是个懒惰的,本日休沐,想必在家闲养,如若不然,你们见上一面,也可化解一些曲解。”
前人有云,黄蜂尾后针,最毒妇民气。
她这声非常随便平淡,安宁还未说话,韶华已经迫不及待的摆手,“任将军无需多礼,坐吧。”
帝承恩见任安乐神情平平,自是更加端重,朝任安乐遥遥敬了一杯,“蜜斯是陛下宠臣,能亲身前来,天然是承恩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