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放心,此事儿臣自有分寸。担当大统的人干系韩家江山传承,草率不得。”

韩烨额角直抽,想必是在任府混久了,这小子把苑书匪贼窝的做派学得十成十,还说被任府拒之门外,满口谎话,任安乐疼他疼得跟眸子子似的,比小时候更……韩烨叹了口气。

倒是东宫的守将宫娥多有感慨,幸亏老总管聪明,遣人去把温小公子请了返来,殿下都半个月没笑过了,这回总算有了些笑容。

“你这个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单独建府欢愉得很,常日八抬大轿都把你请不返来,现在来倒打一耙,孤看你是想去教员府上再学个数日礼法了。”

“天子,听了忠义侯之言,你该放心了。”

古往今来,禁宫中可算得上主子的向来只要三位――太后,天子和皇后。

韩烨眼眶微涩,用力拍了拍温朔的头,笑骂一声,“你这个臭小子!”

这几日,皇城里的圣旨那是一道道的往下传。嘉宁帝先是谕令青南城守将掘开青南山,再是令大理寺卿重审忠义侯,一副查清此事的架式。不过成果出来前,一众大臣和百姓也只能眼巴巴的干等着。

此时,慈安殿后堂内,太后斜靠在软榻上,盯着地上跪着的老者,漫不经心挑了挑尖细的指盖,常日慈悲的面庞冷酷冰诮。

“好了,只要你记得本日之言,哀家必会善待古昭仪肚子里的龙种,那也是哀家的金孙,你下去吧。”

嘉宁帝行了一礼,退出了慈安殿。

“忠义侯。”

望着无忧无虑的温朔,他俄然问:“温朔,你可想去寻亲生父母?”

皇后十几年前薨于逝,是以金銮殿上帝家军之事在宫里传开后,上至妃嫔,下旨宫娥寺人,齐皆噤声。听闻太子在上书阁不知为何惹怒了嘉宁帝,禁宫中一时民气惶惑,临至深夜,连巡查的侍卫也放轻了脚步,唯恐触了天子和太后的霉头。

“哦?是谁?”任安乐抬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

温朔嘿嘿一笑,低着头又开端猛吃。韩烨凝看他尚显青涩的脸庞,转头朝窗外看去,仿佛瞥见……尚还年幼的帝梓元拉着虎头虎脑的帝烬言跑进东宫的画面。

韩烨刚从围场练箭回东宫,便在宫门口赶上了低头沮丧的温朔。

他一身麻布囚衣,身形肥胖,面庞疲老,远不是数月前一品公侯封疆大吏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太后见他不语,顺手拿起桌上的参茶递到他面前,瞥见他手上的伤,眼底微动,“天子,你是一国之君,如此小事怎能乱了心神,毁伤龙体。帝家军之事提起就提起,我们也不是无应对之法,此事过后,帝家便再也不是隐患。帝盛天整这么多幺蛾子出来,能奈我们何?刚才听你言,那帝承恩愿在本宫的寿宴上请大臣揭过此事,有忠义侯和帝承恩在,此事不敷为患……帝盛天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她帝家女儿会被我们养成了这么个模样,哀家内心头真是痛快!”

苑琴默不出声,只是递上一把浅显无奇的竹剑。任安乐顿住眼,接过竹剑,站起家,行到窗边。

“帝家之事定会有处理体例,固然我不太喜好那帝家蜜斯,但是陛下迟早会把这个媳妇儿还给您的,您放宽解,好好养伤就是了。”

任府,苑琴走进书房,对着凝神检察西北卷宗的任安乐低声道:“蜜斯,有人托门房传了口讯出去,邀您在涪陵山一见。”

忠义侯伏倒在地,微带惶恐,“太后恕罪,老臣十年前便遵懿旨奥妙调开了青南城守军,连跟在老臣身边多年的副将也送到了漠北深处的边疆小镇,老臣实在不知钟海竟然也参与了当年一役,不然这些年又怎会汲引他,给我忠义侯府带来没顶之灾,给太后您带来后患,还请太后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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