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嵩只是安静地嘲笑:“不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九宫剑阵脱胎于《易经》,其奥妙在于千变万化出奇制胜,困于阵中常常当局者迷,心志不坚者极易被惑乱心神,剑气便会趁虚而入,令人经脉尽断。”
只见他手握长剑颀身玉立,阴冷目视驿馆门前,轻脱手腕将剑刃翻转个面,夺目的寒光似一道指令,他身后十余部下顿如黑云压城般提剑奔向驿馆,引发门口保卫的警悟,纷繁拔剑相向,不消半晌两伙人便厮杀成一团。
他身边只立着一个奉养的侍从,好似自言自语地感喟道:“丞相原有两只希世神鹰,好端端的,那只金雕竟不慎飞走丢了,还叫小公主猎杀了去,现在只剩下这只海东青了,真是可惜……”
不远的街道上站着个身形俊挺的男人,广袖锦衣周身墨黑,却在领矜、腰封、内袖以血普通鲜红的朱雀锦包边,长袖和衣摆在风中飘荡翻卷,黑中带红更显肃杀诡异。
“我会用灵犀术与你缔结连心之势。”
丞相已经退朝返来,站在回廊绝顶看似赏景,实际所看的,是挂在檐下的一只庞大鸟笼,里头养的不是珍鸟奇雀,而是一只白首灰身面露恶相的猎鹰。
没人晓得他是谁,也没人晓得他为何而来。
“现在你我意念相通同处一境,我借你双眼窥其剑阵,同时以易经六十四卦推算阵眼,方可看破他们的障眼法。”
朱万荃一行人在驿馆中安息,院外重重保卫防备森严。
他冷冽的视野飘忽摆布,见九人持剑绕着他扭转,不时变更方向和位置,各个腿脚矫捷,凌波虚度若悬空,好像一幅转动不息的卦象。
洛阳城外的南郊竹林中停着一驾乌黑幔纱的云辇,帘中人俯视面前一方转动的卦盘,掐指默算,一双白底银纹的袖手在膝上翻覆。
这时鬼武大统领走来身边,拱手俯面道:“丞相,他们的人已经行动了。”
他越来越激烈地感遭到师兄的意志,在安排着他的目光转移,仿佛别人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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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术的传送必须我们两人都心无旁骛,你要谨慎别被他们的阵位和步法利诱,集合意念,听我唆使行动……”
师兄的声音隔空传来,又像来自于心底。的确如他所言,那缓慢瓜代的九双腿脚交来回回,如同幻影般难以捕获。
丞相府中一个男人快步行走,穿太长长的抄手游廊,他是府仆人最得力的助手,暗部大统领鬼武。
他沉默张望,忽地从人群中跃出九个烈风闪电似的人影,以一种料想当中的默契把他围在了圆心。
“朱万荃屡遭暗害却难以到手,全凭他部下有九大妙手相护。”临行时师兄的叮嘱再度反响耳际,“本日我不能与你并肩作战,但你也不消担忧。你的功力远在那九人之上,只要废除他们的九宫剑阵,你便可将其一一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