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运河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漕帮，都是前朝遗留的烂摊子，陛下刚入东都还未及清算，这才容得他们猖獗。”归嵩眼神里透出一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戾气，“秘闻与镇淮帮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朱万荃本来还是有活路的，只怪他太贪得无厌，又太不自量力了。”
“是。”
“鸿蒙天尊既敢主动命他的弟子去镇淮帮闯九宫阵，如果对他们的才气没有信心，怕是不会让他们去蹚这趟浑水的。”归嵩缓缓放平了视野，亦沉下了语势，“那我们就无妨耐烦等着，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归嵩寂静地放入食盒，用竹签翻动着内里的碎肉，供雄鹰食用。半晌才道：“他们的人行动了，那我们的人也不能再闲着了。”
“为今但是国宴嘉会之际，如在此时惊闻天子脚下竟呈现大量私盐，陛下必定会龙颜大怒彻查下去，秘闻岂能任由他朱万荃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捅出大娄子！”归嵩背后的手紧紧握拳，目工夫鸷如鹰，“此次是他自寻死路。”
见当下已无旁人，鬼武便走近了低声问道：“丞相，您真的信赖他们能摆平镇淮帮那只老狐狸？”
语毕他昂首一拜，算是提早预祝丞相马到胜利。归嵩对劲地勾起嘴角，甚为赏识鬼武这番远见高见，当初将暗部交给他打理，公然是没有看错人的。
“但朱万荃身边那九大妙手并不好对于。”鬼武谨慎提示道，“他们惯用九宫剑阵克敌，我们前后从江湖各大门派请去的妙手不下十人，可都是有去无回。”
“部属忸捏，未曾亲身领教过它的能力，但听闻此阵乃是由易经卦象衍生而出，虚幻缥缈杀人于无形。”鬼武的口气还是不甚有掌控的，“九宫剑阵如此奥妙难明，不知那几个鸿蒙弟子又能抵挡几分？”
侍从领命，从鬼武身边走过，鬼武用余光将他送走后回眸打量丞相，只见归嵩正一副闲适的姿势抚玩猎鹰食肉。
他回身叮咛侍从：“去告诉冷将军，他能够解缆了。”
归嵩眸中出现一丝猜疑：“阿谁九宫剑阵当真有这么短长？”
“没错，他竟敢截下天枢盟的盐货，企图以此为把柄威胁天枢盟付万金赎回，不然就把这批货上交给盐铁司查办。”鬼武阴嘲笑道，“只怕他快意算盘打得再响，也如何都算不到，天枢盟幕后最大的领袖，恰是大幽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吧。”
“丞相贤明。”鬼武阿谀着暴露几分凶险笑意来，“若他们此次真能事成，帮丞相撤除这个亲信大患，也算是大快民气了。”
鬼武泰然弥补道：“肃除朱万荃还能威慑各路漕帮，到时部属再以天枢盟名义为丞相访问疏浚，将漕运权势尽数支出囊中，此后天枢盟的货不管到达那边港口商埠，都将是一起通达再无停滞了。”
归嵩仰首深思，负手于背后：“信赖也好，不信赖也罢，秘闻都必必要夺回那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