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她的声音才闷闷地传出来：“蜜斯，对不起，下次素珊必然按你说的去做。”
木梳缓缓重新顶顺下，黑发和婉，半点没有打结的迹象。高大的铜镜里映着靖辞雪素净的面庞，嘴唇紧抿，像是在等候着甚么。
他吸了吸鼻子，大殿里模糊环绕着淡雅的乌沉香，不甘地偷偷瞪了靖辞雪好几眼。
“你……”川王咬牙。
“没有证据，奴婢不敢胡乱猜想。方才只是奴婢的鄙意罢了，殿下不必起火。”素珊面无惧色，口气微凉。
亓官懿如有所思地望向素珊。
川王重重哼了一声，抖动手中人偶气急废弛道：“这是副统领在皇后卧寝找到的，人证物证俱在，任你口舌如簧也没用。巫蛊、厌胜之术霍乱民气，摆荡根底，历朝历代都严禁利用，我斓瓴国律法严明，天子犯法与百姓同罪，皇嫂贵为国母却不知自律，善妒无良，罔顾法纪，实该免除！”
“蜜斯，素珊不想被人欺负，更不想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她们不仁，那就不能怪我不义。常日里，丽嫔骂我骂蜜斯，我都能忍。可此次她是栽赃谗谄，她要的是我们的性命。素珊没法再忍耐。何况本来就是她错在先，我只是将计就计让她伏法罢了。”
馨儿神采稍缓，又听他说：“以是，这是你做的。你敢说你不善针线吗？”
适时一宫人神采仓猝来报，祁詺承面色一冷，看了眼亓官懿，仓促赶去水宜宫。
“那蜜斯这么做又是为甚么？”她问。
“臣觉得此事还需再查。”亓官懿安静道。
“蜜斯……”素珊扶过她，蹙眉低唤。靖辞雪不着陈迹地拍了拍她手背。
不想扳连你和馨儿，特别是你，你为我吃的苦已经够多了。靖辞雪顿了顿，又比划道，或许……我之前是错的，过分哑忍，伤害的只会是本身和靠近的人。
不动声色地拿过人偶，放在鼻下轻闻，一股熟谙的浓烈芳香。祁詺承看向身前温馨的女子，目光通俗，难辨喜怒。
“既然皇嫂都出来了，那便当堂对证。皇兄，您感觉呢？”见祁詺承点头承认，川王转头看向靖辞雪。
川王一听，急了，看向本身的天子二哥，面色渐缓却不发话，更急。俄然面前一亮，他大声唤道：“皇嫂！”
一言出，世人神情各别。
靖辞雪也微微点头。
思至此，两行悔痛的清泪落下。
素珊和馨儿舒了口气，相视一笑。素珊挑衅地看向川王。川王则还一头雾水，不知所云。睿智如亓官懿，当下抬起拿过人偶的右手重闻，眉间愁云一扫而空，公然是千步香，随即心中警钟大鸣，他们还是太藐视皇后了。
一番言辞说的流利激愤，素珊都忍不住想为他鼓掌。孟岩昔啊孟岩昔，你教的够好啊！
抬眼望去，靖辞雪容妆盛锦，凤仪款款，在宫女的搀扶下款款而来。满殿都是臣子，她天然不能披头披发地出来，那样有失皇家的面子。
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川王手中的木偶上，祁詺承的面色刹时阴沉下来。川王义愤填膺地把事情描述了一番，说罢还恶狠狠地瞪了素珊一眼。
“来人！将凡灵宫一干人等全数拿下！”川王大手一挥，直接命令。
千步香，芳香芬芳，熏半时候，衣衫上的香气便可持续半年。放眼全部**，也就来自千步香产地莫甘城的丽嫔进宫初时带了些来。“香薰半日，遍体芳香，一世长香”是祁詺承担初对它的歌颂之词，后.宫妃嫔无不神驰，只是香料未几，丽嫔生就吝啬，并未赠与别人。就连川王想向她讨来些许用以奉迎花楼女人也被婉词回绝。
馨儿点头退出去后复又把门合上。
川王面露忧色：“皇兄，您看，皇嫂也承认了这是她卧寝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