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懿如有所思地望向素珊。
木梳缓缓重新顶顺下,黑发和婉,半点没有打结的迹象。高大的铜镜里映着靖辞雪素净的面庞,嘴唇紧抿,像是在等候着甚么。
一番言辞说的流利激愤,素珊都忍不住想为他鼓掌。孟岩昔啊孟岩昔,你教的够好啊!
亓官懿附在副统领耳边交代几句,也紧随而去。川王见事已至此,又扳不倒靖辞雪,不甘地跺顿脚,也分开了凡灵宫。
他吸了吸鼻子,大殿里模糊环绕着淡雅的乌沉香,不甘地偷偷瞪了靖辞雪好几眼。
——皇上驾到。
亓官懿接过人偶,团体打量了一番,桃木人偶,外边套着粉色宫缎做成的华服,格式与与洛贵妃常穿的那件非常类似。人偶背后公然贴着一张纸,上边用朱砂写着洛贵妃的名讳和生辰八字。
“你……”川王咬牙。
丽嫔奉召赶来,因为搜宫一事闹得短长,她并未歇下,妆容还算工致。还未施礼,一个东西飞来砸到她身上,她低头看去,刹时神采惨白。腿软跪地,浑身力量散尽,惨淡一笑。
靖辞雪稍转角度,与她正面相对,面色凝重地比划道:我让你抛弃它的。
很久,她的声音才闷闷地传出来:“蜜斯,对不起,下次素珊必然按你说的去做。”
“本王胡说?刚才大师伙都瞧见了,皇嫂她点头了。她没否定这不是她的东西。”川王扬眉想了想,哦了一声,“本王明白了,这确切不该是皇嫂的东西。皇嫂眼睛不便,做不了针线活计。”
“皇嫂,臣弟问你,这件人偶,是在你的卧寝里搜到的吗?”说着,递出人偶。
“皇兄,既然东西是在凡灵宫搜到的,足以证明贵妃难产一事确有蹊跷。依臣弟的意义,必须从速将人收押,严加鞠问,我皇家血脉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来人!将凡灵宫一干人等全数拿下!”川王大手一挥,直接命令。
素珊上前微微俯身,贴在她耳边轻语:“娘娘,这才是贱人的了局!”唇角勾起一抹残暴的浅笑,她扬眼直直对上丽嫔悔恨又难以置信的眼眸,回身,施施然往内寝走去。
“没有证据,奴婢不敢胡乱猜想。方才只是奴婢的鄙意罢了,殿下不必起火。”素珊面无惧色,口气微凉。
“蜜斯……”素珊扶过她,蹙眉低唤。靖辞雪不着陈迹地拍了拍她手背。
莲步轻移,她凭直觉走向祁詺承方向,将手中之物递给他,温馨神情中带着半分不较着的笑意,看在祁詺承眼里倒是沉着和沉着。
“你甚么意义?”神采蓦地一变,川王立马变回本质,“是思疑本王吗?”
馨儿神采稍缓,又听他说:“以是,这是你做的。你敢说你不善针线吗?”
宫闱当中行厌胜之术,按律当诛。
“臣觉得此事还需再查。”亓官懿安静道。
“这不成能!”素珊夺过人偶,看了又看,将它掷于地上,冷声道,“这不是凡灵宫的东西。”
“王爷且慢。”一向沉默的亓官懿出声禁止,“下官已派人去请皇上,皇后一事还需皇上亲身决计。”
川王震惊,张大了嘴巴。他终究明白了。
“馨儿,你去安息吧,我来服侍蜜斯。”皇后卧寝里,馨儿正拿着木梳给皇后顺发。素珊走畴昔,冲她微微一笑,接过她手里的木梳。
素珊伸手圈住靖辞雪的腰,把脸深深地埋了出来。
馨儿点头退出去后复又把门合上。
人偶恰好落在川王身前。祁詺川俯身拾起,啧啧两声,换来素珊的横眉怒瞪。只见他点头叹道:“皇嫂素有贤德之称,如何也迷了心窍做出这类事来?这,这清楚是南边墨羽一族的厌胜之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