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詺承坐在床边,手中握着的是洛缪莹的手,脑筋里倒是靖辞雪的身影。他本想命令,待贵妃醒后就回宫。琼林院出了阴灵一事,他担忧会给洛缪莹母女留下暗影。可转念想到靖辞雪身中剧毒,经不住马车驰驱,不觉有些心烦意乱,便撤销了回宫的动机。
跟着丽嫔怨气与肝火的同时剧增,祁詺承也支撑不下去了。
不由得抱紧了洛缪莹,密意地唤了声“雪儿”,似想以此摈除心中的非常。
亓官懿明知他曲解,却不廓清,他晓得,若与老太医直言是皇后中此剧毒,以白老太医别扭的脾气一定会尽力以赴。
老太医沉重地点头。
祁詺承抱着洛缪莹连连后退,阴气劈面扫来,挡在身前的羽林军个个被震得头晕目炫。
但是,祁詺承毕竟只是凡人。
“来人。”他对亓官懿所禀报的内容不置一词,反而扬声唤来一个宫婢,“叮咛下去,贵妃处的炊事好生服侍着,不成有一丝怠慢!”
洛缪璠未能拔出佩剑,就已被扼住咽喉。
亓官懿来回禀白老太医的过程时,祁詺承并未在措置国事,而是负手凝睇着窗外翠绿的芭蕉叶,心底几次考虑着本身克日里的变态心机。
“娘娘她……”
这时,一柄桃木剑横空而出,丽嫔缩手躲过一击。亓官懿不懂用桃木剑,只将它做浅显刀剑普通利用,而桃木剑本有驱鬼辟邪之效,加上亓官懿剑法极高,一时候逼得丽嫔连连败退。丽嫔只能临时放过了洛缪璠,与亓官懿周旋。
阴风高文,吹起丽嫔披肩长发,周身黑气一时更盛。羽林军们噌噌拔剑而出,一拨人在亓官懿的带领下当即围了上去,只是慑于阴气太重,不敢轻举妄动。另一拨人跟着副统领则护着国主贵妃退到屋内。
丽嫔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抓向祁詺承。冷不防祁詺承身上俄然散出一道光屏,灼伤她的手。丽嫔飞身退回院中,看向手提桃木剑徐行出来的祁詺承,她无声一笑,带着多少凄怆和自嘲。
惊叫连连之际,祁詺承却淡定自如,只通俗的眼眸里映着丽嫔那张越来越近的脸。他微微侧身躲过一记阴风,紧接着听到闷哼一声,洛缪璠被震飞数丈之远,口吐鲜血。
“皇上!”
世人稍稍舒了口气,想不到丽嫔的恶灵竟能激出国主身上的皇室气泽。
洛缪莹醒后,委曲地趴在他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最后也提出了回宫一事。
祁詺承一怔,心底的迷雾豁然开畅,却安静道:“朕为何惭愧?残雪是朕心心念念十年的女子,朕待她好是应当的。”
老太医拿出那条染血的月白锦帕,正色道:“血中有蚀心散之毒,亓官统领,你与老夫直言,是不是皇上他……”
世人惊奇又欣喜地望着佛光中痛苦挣扎的丽嫔,祁詺承却望向立于石阶上的靖辞雪主仆。他看得很逼真,是靖辞雪抛出的念珠。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拿剑之人,桃木剑伤不了她,只是被贯穿的处所散出频频黑气,竟有些疼。
“娘娘没事。”未待亓官懿说完,素珊便接过话来,“娘娘只是乏了,多谢亓官大人脱手互助。”
而另一边,老太医给洛贵妃评脉后,道是“统统普通”,只是惊吓过分,好好将养几日便能规复元气。而小公主,所幸贵妃出产之时用了月伊草,阴灵散后,便也无碍了。
他揣摩不清心底对靖辞雪的莫名情素,听亓官懿禀报时,亦有些不耐烦。
靖辞雪缓缓比划:释空方丈在臣妾分开万福山时特将此物赠送臣妾,想是推测宫闱当中有此一劫。只是臣妾痴顽,未能及时参透请出佛珠,望皇上赎罪。
“证据?”丽嫔怒极反笑,活动着指甲乌黑的十指,频频黑气缭绕在指尖,“哼,洛缪璠他阴狠暴虐,奸刁如狐,如何能够会留下证据?皇上,并非方丽不信你,人身后,明净清誉要来何用!”她十指突然曲折成爪,“我彻夜来此不为伸冤,只为报仇!洛缪璠,你认也好,不认也罢,我方丽要定了你洛家兄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