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忽而淅沥沥下起雨来。冷意透过窗缝,窜进她体内。脑海里满是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会儿是一个女子抱膝蹲在暗中的角落里,那种惊骇她感同身受。一会儿是那女子在一个高大的男人掌心写字,一样是在暗中的屋子里,甚么也看不清。一会儿耳边又响起木鱼声,面前烛台翻倒,明晃晃的的烛光朝她倾来。
“这是天然。”语气判定。
“好。”靖辞雪听话地闭上眼。感受了下,仿佛真得不怕了。她又道,“这感受,好熟谙。亓官哥哥,我之前是不是来过这儿?”
“雪儿,你恨阿承吗?”
亓官懿的身材僵了一僵,怀里的人略略颤抖,他这才抬手重拍她手背,柔声道:“没事了。”
窗别传来舒声轻笑。
她身材一颤,窗外有人轻声唤:“雪儿?”
“亓官哥哥,你冷不冷?”她问。
“嗯。”窗外人顿了顿,又道,“你把眼睛闭上,看不到暗中就不会怕了。亓……亓官哥哥就在你身边,陪你说话,好不好?”
窗外,一样传来淡淡的笑声。
白日,她以刺绣消磨时候。夜里,她便靠着窗子等亓官哥哥来。而他真的每晚都会呈现。有次,靖辞雪问他:“亓官哥哥是如何出去这里的?素珊跟我说,宫里最铁面忘我的就是羽林军。莫非因为你是统领,以是院外那几个羽林军就不会拦你?”
熟谙的声音中带着焦心和严峻。
靖辞雪轻笑:“不怪。我是皇后,尽统领后.宫,便已知不易。何况阿承是斓瓴国一国之主?他要考量、要思虑、要均衡的,远比我这个皇后要多很多。以是,我不怪他。”
“那阿承呢?”她再问,口气却又轻又淡。
她蓦地抬手,满室烛光中,她只看获得那张熟谙的美如冠玉的脸,“亓官哥哥!”她冲动地扑了上去,搂住他的脖子。
“嗯,是我。”声音传到耳朵里带了点压抑。
“亓官哥哥!”靖辞雪又惊又喜,对亓官懿的到来难以置信。
靖辞雪还是闭上了眼,面前闪现那日初醒时的场景。她握了握右手,记得当时阿承一向握着她的手。
门外,站着祁詺承,乌黑的眸滩深不见底,不起波澜,亦无哀痛。
靖辞雪久坐在榻上,紧紧抱膝,双手抓在被子上,修剪整齐的指甲被她生生压断。睡不着,眼睛也闭不住,她只得埋首于膝盖上。
兰嫔一语道出浩繁妃嫔的心声,祁詺承初听那会除了愤恚,也觉惭愧。兰嫔伏法,他亦命人好好将其收殓入葬。
他笑道:“雪儿你夙来聪明,这会儿如何会想不通呢?他们天然不会让我出去,我是他们的统领,他们却只是阿承的羽林军。但是,正门进不来,不还能够翻墙么?”
“那他为何不来?”靖辞雪还是淡淡地反问。
黑暗中,靖辞雪缓缓睁眼,满眼黑幕,心悸却不再闭上:“他若对我有半分惭愧,就该来看我。他有苦处,我不怪他,可他如此对我,我何尝不苦?”
但是,第旬日那晚,他迟迟未能呈现。
窗外还是沉默。靖辞雪却知他未走。
“亓官大人?他不是……”馨儿迷惑,她才开口,素珊飞速地看了她一眼,她当即噤声。靖辞雪迷惑地望向馨儿,馨儿点头道:“没甚么。”
“雪儿,你怕吗?”他问。
“好。”靖辞雪还是保持阿谁姿式。
靖辞雪轻叹,头歪靠在窗上:“亓官哥哥,你信赖我是明净的吗?”
天亮时,再看身后白亮的窗子,空荡荡,哪另有亓官懿半点身影。送早膳的宫女给她带来了丝线和锦帕,她便有了消磨时候的体例。再入夜,她便又靠在窗子边上,闭着眼不去看不去想。
“他天然也是信你的。”他有些急,“不然阿承也不会答应我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