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布阵设局,靖辞雪并未深切研习,只偶有涉略。
将军夫人沉默,固执的眸中染上一层凄然,终究落下泪来。
颠簸的马背上,靖辞雪鼻尖充满着浓浓的血腥味,扬眼看他,唇角紧抿,浑身披发着不悦的气味。目光落在他握马缰的手上,手背上鲜明一道血痕。
“但是你若上疆场,朕必不时挂记与你,不能一心破阵。朕知你等候之苦,但是有雪儿在城里等朕,朕将更有信心,必能安然返来!”
“快开城门!是皇上!”守城兵士高呼。
“臣妾没有混闹。臣妾的才气众将与皇上有目共睹,现在花将军已经不在,那便由臣妾上场,顶替花将军!”靖辞雪言辞振振地走到议事厅中心。
“站住!”将军夫人喝住他。
世人见国主神采不善都见机地退下,议事厅里只留下他们二人。
“这几日,我日日担忧,夜夜无眠。你我清楚只要一城之隔,我却怕再见已是白衣枯骨!阿承,这熬断肠、难煞人的等候我做不到!我只想在你身边,看你安然无恙!”
靖辞雪去了内院,白祥刚好从将军屋里出来,见到她忙行了一礼。靖辞雪望向半开的房门,问他:“夫人还好么?”再想,丧夫之痛,天底下有哪个女子接受得了?纵使夫人道情刚烈,她也只是个女子。
“报!当然要报!”祁詺承冷声道,“花将军的仇,不止八将军要替他报,朕也要替他报!”闻言,八将军站住不动了,眼睛红了起来。
“以泰啊,我等了你八年,你官拜御远将军终究返来。你说你从不恨我父亲,你说若无他,便无现在的你,你说你独一感觉难过的就是让我在寒窑八年。”泪,终究盈盈而落。她颤声道,“以泰啊,此次换你等我了……”
想起花以泰出征前还与她谈起花习习,话里无尽思念,靖辞雪不由酸了眼眶,别过甚去,祁詺承揽她入怀,拥紧她轻颤的身材。
伯熹神仙是这么对她与素珊说的:“女子就该修习流云婉月、流风回雪之类的术法,既赏心好看、动听动听,又能杀敌于无形,亦不损窈窕淑女形象。”
“你含泪笑骂我傻,转头就和父亲三击掌,发誓三年内定会混的个一官半职,许我一个将军夫人名分。”她泪光盈盈,仍然笑着,“你去参军,我守着寒窑,一别岂止三年!母亲劝我另嫁,但是你承诺过会返来,承诺过会娶我,我便等。三年,十年,二十年,我都等!”
“末将要去给将军报仇!夫人你别拦末了将。”
靖辞雪下了城楼,他们已经入城。祁詺承等人吃紧勒住马缰,底下兵士向他禀报花将军的伤情。他神采沉了下去,烈骄阳光照在他的银甲上,沾在上边的猩红血迹早已干枯。他俄然朝城墙下看来,目光又是一沉。
“老八!”
世人惊诧地望向靖辞雪。
靖辞雪在门外听得直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