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玺缓缓抬起右手,沉声喝道:“出兵。”
他问:“徒弟,那人是谁?”
琴音不止,弥月十万雄师几近奔溃。景玺却恍若未见,凌厉如鹰的眸光紧舒展在那翩白身影上。脑海里闪现的倒是另一幅场景。
煊王策马在法阵最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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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阳城城门紧闭,唯城头那面金丝绣龙的大旗顶风而展,巨大的“斓瓴”二字显在空中,非常夺目。
指尖划过琴弦,琴音畅然流出。香炉里的三支红香无火自燃,三缕青烟直直腾起。耳边忽听琴声响起,众将士不由侧目,淡淡暗香窜入鼻尖。
尾指一勾,琴音乍响如裂帛,弥长空中的香气俄然变得芬芳浓烈。
城楼上闪过白影,那熟谙的身影令他瞳孔倏然收缩。乌黑的发丝在空中飘零,月白衣袂顶风飞舞,划出道道孤绝清冷的弧线。
他们那里晓得,托红香卷烟之福,在他们听来激昂震惊的琴声落在弥月军耳里却成了催命魔音!
这一骂,靖辞雪不怒反笑。沉寂如冰的嘴角缓缓勾起,指尖拨过琴弦,那骂战的小将蓦地喷出一口血来,身材晃了三晃,跌落下来。
这才唤起他的神智。目光一扫,兵士们全都捧首痛苦地嘶喊,额头青筋直爆,好多人的眼角已经开端留下血丝。就连顾青山都恨不得把自个脑袋掰开。
当靖辞雪一身白衣,白发飘飘地走上城楼时,城中守将兵士无不寂然起敬。国主下落不明,存亡未卜,他们不但没成心志低沉,反而士气大涨。特别是他们看到城楼上柔弱却倔强不平的身影,他们只觉一股热气自心尖升腾而起,让人浑身发烫。
“尔玉啊,为师单独打理这些花花草草多少不易啊,你还这么……这么培植它们!你不念为师的辛苦,也要念它们的风韵文雅啊……”伯熹珍惜地扶起被剑气震得哈腰的月伊草,喋喋抱怨。
乌黑的眼眸里,苍茫万物逝尽,只余白衣女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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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骂战声越来越刺耳,直道斓瓴国大将军和国主接踵丧命就再无有效之辈,竟做起了缩头乌龟躲在上阳城里不敢应战。再骂斓瓴威名赫赫的十二将军脆弱有为,服从妇孺之言,枉为建功立业、一身热血的好男儿。又骂斓瓴靖后妖魅之身上惑君主下迷将臣,两军交兵竟然还在城头操琴为兴。
那是个绿草如茵的山谷,矗立入云的山岳乌黑飞瀑如练,伴着耳边的淙淙流水声,藏青窄袖长袍的少年挥剑如虹,乌黑剑气离开而去震得各处月伊草摇摆不已。
望着溃不成军,吃紧撤退的弥月雄师,上阳城将士们不由振臂高呼。
普天之下,能让靖辞雪方寸大乱的,能逼得靖辞雪发疯、一夜白头的,唯祁詺承一人罢了。
忽而风起,滚滚乌云压境,一股压抑之情难以言喻。
ps:这一章把长浮最大本事的文采都用完了,本来长浮就这点程度,好难过!!!
弥月国十万雄师兵临城下,气势恢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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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辞雪,想不到本王与你的第二次见面竟是在疆场之上!
忽而响起琴音。他沉默怔愣,挥出的长剑久久未动。
“哎呀!我的月伊草!”身后传来徒弟跳脚的声音,他不为所动,只是冷静收了剑。
对此,有以下记录:上阳城之战,斓瓴御弘远将花以泰命丧罗门。承帝携十一将领破古来第一法阵,后坠崖存亡不明。靖后悲极,三千青丝一夜雪,凤梧琴下一曲响天完整,败弥月十万铁骑。至此,名扬天下。
“阿承,我等你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