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帝门引 > 093 同门相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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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落,白绫已出。

夜深。

靖辞雪畴昔将窗关好,徐行走到桌案边清算起来。面前蓦地变幻出祁詺承挑灯伏案的身影来,她拿书的手不由一顿。

手札的最后一页,只一句——生门一定生,死门一定死。

心,蓦地一颤。景玺沉默站定,直直面对她劈面袭来的白绫,白绫戾气如剑,他几近能感受她对本身蚀骨的恨意。

目光落在手中的蓝皮书册上,书面空空如也。未经思虑,手已翻开。字字句句,都是祁詺承手写,是他的行军手札。

“是因为祁詺承吗?”景玺淡淡问道,“因为我害死了他?”

碎裂布帛飘零坠落之际,靖辞雪又挥出一道白绫,快若闪电。景玺却早已闪身到她身后,一掌既出,期近将落在她肩胛时,蓦地一顿。靖辞雪趁机反指一点,封了他的穴道。

景玺还是背动手,“徒弟说,同门手足该当相亲相爱。你是我师妹,我作为师兄,只要护着你,哪还能与你脱手?”

一众将领退出议事厅,冷风劈面而来,他们不由充愣了一下。本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夏末秋初了。

仇敌?

“煊王殿下台端光临,本宫有失远迎。”靖辞雪凉凉道。

靖辞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指解开他的穴道,回身背对他道:“你走吧。此次我不杀你,我要在疆场上堂堂正正地赢你。”

“可你永久都是我师妹。”景玺望着她冷酷的眼,“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师妹。”

景玺苦笑一番,抛弃黑纱,单手负在背后,涩然道:“师妹,你的头发……”那披着清冷月光的满头银丝被风吹起,再一次狠狠扎痛他的眼。

景玺如鲠在喉,久久难语。背在身后的手寸寸紧握。

许是看出他的体贴,靖辞雪扯了扯嘴角,却再也弯不出昔日里的浅含笑意。亓官懿垂眸关上门,望向高挂的残月,悄悄一叹。

“阿承,我该如何破罗门阵?”喧闹的屋里荡过她一声忧叹。

“师兄,我好恨你!”

十几招下来,靖辞雪招招夺命,景玺却背动手,只躲不攻。

眼眶一热,她闭上眼,把眼中的那股涩意全都忍了归去。这才睁眼,冷寂的眸中又添一份果断。

靖辞雪坐下,细细看了起来,才发明他在记录作战心得的同时还异化了对她的思念。每日手札的开端,简简朴单一句“思妻切,盼归”看得她忍不住落泪。厥后的开端换做“与妻同,甚喜”,看到这,靖辞雪弯起寂落的唇角,眼泪反而掉得越多。

“拜师兄所赐。”靖辞雪嘲笑道,目光凉凉地掠过他,落在他身后的议事厅。她的凤梧琴还搁在几案上,粉色琴穗被风吹得微晃。

黑夜中,那双敞亮的双眸锋利如鹰,靖辞雪恐惧与他对视。

景玺望着她抱恨的双眸,俄然笑了,说道:“好!”

靖辞雪无声嘲笑,“走出桑央谷的那刻,你我就已不是桑央谷的弟子。”

她深深吸了口气,对接下来的一战更有信心。

景玺心中一痛,白绫朝他胸口袭来,他脱手反对守势凶凶的白绫,用力一扯,与靖辞雪较努力来。

靖辞雪冷静抚过琴弦,回想起那晚夜游金陵的场景,再看到琴边垂着的粉色琴穗,只感觉万箭穿心也不比她此时的肉痛。

这时,亓官懿朝这里走来,看到这番场景不由得一愣。待看清被靖辞雪挟持之人恰是煊王,心中一慌,正要上前,反被靖辞雪临时设下的泛着银光的樊篱挡住。

景玺未接话,足尖点地,飞成分开。

靖辞雪心神一凛,沉心机考这句话里的意义。忽而忆起徒弟曾说过罗门法阵是“存亡互逆门,阴阳不成测”,灵光一闪,靖辞雪刹时明白祁詺承这话里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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