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弈却将他的手从自个衣袖上拿下:“十天前,太后收到亓官统领的飞鸽传书。斓瓴律法有云,主帅叛逃乱军心者,诛。”
小孔里,是川王僵立的身形。
火线战事如火如荼,斓瓴阵营俄然火光冲天。
“老八!”
八月十二,金陵城破。皇宫大乱,寺人宫婢纷繁逃窜。
时弈苦笑着,悄悄点头。他身后。一个个穿戴平常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垂垂将他包拢。
“你不担忧赤雁么?”澹台绾晞看了他一眼。
二将军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眼神警告,他才忿忿地收敛。
祁詺川愣住了,反应了一会,他明白了:“对!我们得带上缪莹一块逃!”
既无退路,何不搏命一搏?
“我们入彀了!”二将军冲破重围,杀到亓官懿身边,两人背靠背,互为对方守住火线。
“好!杀!”
“她是太后。”清雅的嗓音。平高山叙说着究竟。
亓官懿左肩中了一剑。鲜血渗入战甲,他却眉头皱也不皱一下。
斓瓴国最后一道防地溃败,弥月雄师长驱直入。笼统不过一万的斓瓴兵士边打边退。
七月末,弥月墨羽兵分两路。弥月雄师直捣金陵,墨羽雄师转而围击所剩无几的斓瓴雄师。
“我不想杀他的……我不想的!哥哥!我没想过杀他!是他……是他本身冲上来……我……我……”
谁不恨川王软骨头呢?可川王是他们尽忠的斓瓴皇室中人,他们就是再恨也不能犯下那等子弑杀皇室的罪过。
斓瓴国破,早在祁詺承坠落战马那一刻就已必定。
八将军接道:“那还不简朴,看我不出来一掌处理了他!”
“王爷。你说的对,千万不能与你皇兄比智谋。亓官懿的安排,不逊他。”
“好。本王这就走!你不是说护送本王吗?你不走?”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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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将军怔怔地将目光从破了一个小孔的帐帘移开到身前的墨色背影上。亓官懿缓缓收拢五指,不置一词地径直朝前走去。
亓官懿孤身立于绝崖,崖下是涛涛通海。
对镜描眉,上胭脂涂蔻丹,妆容精美。袅娜一袭华服,逶迤拖地,美不堪收。
时弈轻抚着她的后背,任她放声抽泣。直到她哭累了,趴在他肩头睡去。他才朝殿外的曹公公打了个手势。曹公公当即领了人上来,扶洛缪莹回宫歇息。他又命羽林军给他打来一桶洁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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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岌岌可危。
亓官懿对外宣称,川王受伤染疾,需得静养,任何人不得靠近主帐。并命亲信严加把守。
祁詺川仓促乔装结束,掀起帘子,帐外空无一人。他未曾多想。仓猝拿过缰绳,翻身跃上马背。
ps:重视!重视!这还不是结局,《帝门引》将于蒲月尾或六月初结束哦~
“不是……不是……不是……”
“如何了?”他蹙眉。
“王爷,你如何落得如此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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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刹时,时弈感受不到本身的心跳。
闭上眼,耳边还是祁詺川带着七分醉意的笑叹。抬手取下铁面具,他的唇角一点点弯起,仿佛依罕见着昔日的明丽与森森邪气。
白宁扭头看她:“宸妃说的对,此次能拿下洛城,墨羽确切帮了我军很多。”萧洒地翻开折扇,他一下一下地轻摇,仿佛置身于山川间般舒畅安闲,而不是身处于刀光剑影的疆场。
一声轻唤,洛缪莹俄然停止了呢喃,涣散的眸光逐步集合,她蓦地哭出声来,紧紧搂住时弈的脖子。
望着渐远的纵马奔驰的身影,穿戴斓瓴兵士服饰的男人缓缓地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