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周嘉清又要出门,筹算进宫去见周嘉宁。
徐竟骁的面庞上,笑容还是挂于唇边,却似蒙上了一层不易发觉的忧愁。
徐竟骁沉默,半晌后道:“此去一别,再难相见,我来送你一程。”
“哎,这位王爷,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朕一声‘皇兄’?”
徐竟骁不置可否。
当然,另有一行字:“捷报,皇上大胜!”
还未等周嘉清说话,她又道:“可惜,皇上再也不能陪我种上满园的花朵了。”
那寥寥数语,却耗尽了她此生统统的力量与但愿,时候在这一刻凝固。
徐竟骁未待马停稳,便已利落翻身而下,走到皇上面前。
“奥妙我就收下了,至于那李子酒的秘制之法,”徐竟骁挑唇一笑,“皇上晚了一步。”
周嘉清拉着周嘉宁的手,任由姐姐将这些沉闷倾诉出来。跟着周嘉宁的话,周嘉清的目光中出现一抹疼惜之色,让她的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潮湿了。
这个徐竟骁,前段时候竟然让九五之尊,为他寻觅不晓得甚么搬走的农户,只因他家中的李子酒甚得周嘉清的爱好。
闻言,皇上对劲一笑,跟着马儿的嘶鸣,他调转马头,背影在雨幕中垂垂淡去,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在潮湿的氛围中反响,终究也融入了无尽的雨丝当中。
二人抬头哈哈大笑。
皇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啪”的一声,落在徐竟骁胸前,道:“皇宫统统的奥妙全在这了。”又道,“包含……那李子酒的酿制之法,亦尽在于此。”
“这么多年,明智为先,感情深藏,悠长的压抑,终是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怠倦。清儿,你莫怪,本日,就容我卸下假装,让心中的郁结,一吐为快吧。”周嘉宁的话语,字字如珠,语气倒是非常安静,“明知他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而我,却只能复苏而孤傲地守在这深宫当中,替他守着东秦,这类滋味有多痛?”
半晌以后,她才如梦初醒般,身子有力地向后倾去,仿佛被抽去了统统的支撑。
雨丝细精密密地交叉着,恍惚了视野,也恍惚了火线皇上的面庞。
虽是夏季炎炎,却逢细雨绵绵,花儿在连缀细雨中渐次残落。
果不其然,她刚跨出寝宫门槛,一名气喘吁吁的公公便劈面而来,手中紧握着一封密封的急信。
“姑临时慢,”周嘉宁制止了她,“本宫去吧,你们两个在这里侯着便是。”言罢,她提起裙裾,法度中带着几分孔殷,小跑着往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