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国公府没有谁会这么大手笔,二房院没这个财力,大房院有钱,但明氏跟大少爷楚景都不是显摆的人。
安然无事地回了府,换过衣服,楚晴叮咛暮夏把那瓶玉肤霜交给府医看看,自个儿带着问秋去大房院。
深紫到近乎乌黑的竹簪顶端,棕褐色的虎魄悄悄地卧着,内里的蚊子展翅欲飞,看上去浑然天成,一丝砥砺的陈迹都没有。就仿佛,数万年前,那只蚊子就是这般停在竹枝上面。
楚晴翻来覆去地看,又对着光照,不料在虎魄边沿看到黑土两个花体字。就跟她头上珍珠花冠前面的一模一样。
问秋与暮夏一边一个搀扶着楚晴往外走,忽地暮夏惊呼一声,“女人手出血了。”
楚晴快步上前,红了眼圈问道:“嬷嬷伤了那里,重不重?”
问秋扫一眼楚晴,伸谢接过。
周成瑾好整以暇地等着,罗掌柜却不忍心了,瞧这女人神采白得吓人,两只手冻得青紫,万一抓不住掉到水里,这但是寒冬腊月啊。
问秋将大氅给楚晴披上,半蹲在地上,“我背女人。”
徐嬷嬷也笑,“那也得有这个财气。”
“嗯,”楚晴低低应一声,朝问秋使个眼色,举步往外走。
“没事,”楚晴急喘几口粗气,“就是没力量,歇会儿便好。”
刚说完,另有伴计端了只大青花汤碗过来,打量几人一眼,对着问秋道:“掌柜叮咛熬得姜汤,请女人喝两口去去寒气,”又取出只瓷瓶,“是玉肤霜,对外伤有奇效,并且不留疤。”
记得明氏曾说过,黑土两字是醉墨独占的印记。
这丫头最能装,头一次见到她是在闻香轩门口,跳着脚去够梅花,笑起来咧着嘴肆无顾忌,一看就是个不循分不守端方的。第二次见她倒是在宁安院门口,打扮得跟个小媳妇般低眉顺目,存候问好也细声细气的,要不是见到她头先的模样,还真觉得是个和顺知礼的。
眼下见楚晴较着是慌了神,却仍勉强保持着平静,周成瑾决定看看她到底能装到甚么时候,难不成死光临头还不显本相?
瓶子很精美,光滑的瓶身画着美人扑蝶的图样,不像是个药瓶。
徐嬷嬷坐在椅子上,春喜正给她揉腰捏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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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始至终就没有理睬周成瑾,连一眼都没有扫过,就像面前底子没这小我。
楚晴呆了呆,面前飞速地闪过明怀远一袭白衣崇高清远的风韵。也是,唯有这般品德才气写出令人丁齿噙香的《花间集》。
黑土两字极藐小,又是刻在虎魄上,若不是楚晴见过这类字体,还觉得是虎魄本身带有的斑点。
门口侍立的伴计倒很见机,忙不迭地去号召马车了。
徐嬷嬷笑道:“是来了个甚么朱紫,不让外人打搅,幸亏我们去得早,屋子也偏僻,不然也得给撵出来。”
问秋答道:“应当走了,刚才看到阿谁侍从脸上带着伤,像是被谁揍了。”
五女人在府里处境也不好,怎能够故意机对别人好?
徐嬷嬷道:“赵家那小子出来找你了,稍等等他。”
楚晴摇点头,“不消,我能走。”扶着暮夏的手臂站起来,朝罗掌柜端端方正地行个礼,“多谢老伯脱手互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紧绷着的弦突然松开,楚晴俄然感觉浑身的力量一下子散尽了,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楚晴发笑,脑中俄然闪过一个动机。
一时又将目光投向那道矮小的身影,内心有点儿失落有点儿难受,说不清是种甚么滋味,就是很不得劲儿。
周成瑾吓了一跳,几近要伸手拉绳索,又感觉心有不甘。
上一次,掌柜特特地让本身买这只花冠,而前两天,去银楼又偶然中碰到明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