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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嬷嬷哽咽着跪下磕了个头,“那云芝就走了。夫人多保重身子,夜里别忘了用汤婆子捂着脚后跟儿。”
徐嬷嬷跟在身边低声唠叨,“这算甚么江湖中人?真正的江湖人都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哪有坐蒲团的?再者,江湖人浪迹天涯餐风露宿另有不会生火的,定然是平常出游都带着小厮仆人随身服侍。另有穿的那衣服,又贵又不经穿,不谨慎刮一下就是一道口儿……纯粹是钱多了没处花来装酷!”
凌风却略蹙了眉头,“到底不如阿里山的水清冷甘冽,不过也算是好的了。”
楚晴在四房院住了四天,也在汲古阁读了四天书,只是对古板的史乘老是提不起兴趣来,不如纪行读着风趣。
暮夏倒机灵,蹦跳着过来问:“女人是要归去了?”
“可我……”文氏孩子般跺了下脚,“我现在不掌家,想伸手也插不出来啊。明氏她本身掌着大权,甚么也不让我沾边,我不求厨房那样油水多的处所,就是把针线房给我管着也行啊。嬷嬷好歹帮我出个主张。”
文氏刚喝了口茶,正要奖饰翡翠泡茶的技术好,听闻此言,立马感觉嘴里没味了,讪讪地放下茶盅道:“这茶太淡我喝不惯,赏了你喝吧。”站起家连上房都没进,颠颠地又走了。
暮夏等人哄堂大笑,徐嬷嬷却不恼,只笑道:“这天底下大着呢,不但有高丽另有波斯,隔着海另有东洋人。”
凌风扫一眼楚晴,两手交握着拱了拱,并未言语。
衣袍的料子叫寺绫,是用绫草织出来的,比绫罗精密贵重,但却不经洗也不经刮。袍边是用茶青色丝线绣成的水草纹,丝线中掺杂了金线,衣袍摇摆时会有金光明灭。
凌风果然雕镂了一只蚂蚱给楚晴。
楚晚却笑着朝她扬了扬手,一反之前的傲岸冷酷。
楚晴回到倚水阁后,徐嬷嬷看到宽广洁净的厨房立即来了干劲,忙活了好几天既做点心又整治汤水,拾掇出好几样新奇吃食给楚晴尝。
看起来,凌风还真有几分装。
“嗯……天牛、螳螂或者蚂蚱都喜好。”楚晴踌躇着答复,趁机看清了凌风的长相。
及至走近,明怀远笑着给两人先容,“这是国公府的五表妹,这是老友凌风。”
几近同时,明怀远也朝这边看过来,清俊高雅的面庞上浮起悠远的浅笑,又招招手表示她畴昔。
徐嬷嬷瞪她们两眼,“没去过我也晓得。”
但明怀远却像很敬佩敬佩他似的,望着他的目光都比平常敞亮很多。
合上窗扇,楚晴渐渐下了楼梯。
翡翠笑吟吟地给文氏倒了杯茶,“二太太有所不知,大夫人娘家侄儿就是明家表少爷刚来的时候,因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就跟老夫人讨个小厮使唤。老夫人把我弟弟给了明家表少爷,才给了一个多月,倒不好立马要返来。”
“无妨,怀远喜好就成,”凌风毫不在乎地侧过甚问楚晴,“最喜好甚么?”
楚晴并未上前,只略略福了福。
大伯父的女儿……是跟谁生的?
再畴昔就是那柄长剑,刚才隔得远没看清剑穗上坠着的玉,这会儿倒是瞧得逼真,是块雕成树叶状的碧玉,玉的色彩深青如蓝靛,上面叶柄纹路清楚可见。
楚晴喜不自胜,连连跟凌风伸谢。
楚晴不由看向明氏——
有曲奇,有饼干,还丰年糕,年糕不是煎好以后蘸了糖吃,而是用酱汁炒的,酸酸甜甜的说不上难吃,但绝对不能说好吃。
此时徐嬷嬷已生好火,烧开了水。
“是有客人来吗?多大年纪的女孩子?”楚晴猎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