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和轻道:“再找找,便是蛛丝马迹,也千万别放过。”
顾昭和凝着他,直打量得他脑仁发汗,有些无措,方才缓缓道:
“你哭甚么?”
现在这说话,别传不得,这伴计再机警,也再留不得了。
又见着陈高翔旁另有一人,华服招摇,桃花眼风骚,一举一动,皆是玩世不恭,贰心愈发紧了:
她踌躇了一会子:“将他右手,举高让本宫瞧瞧。”
陈斯年暗道不好,他未曾发作,这伴计如何哭天抢地的,因而只冷声道:
陈高翔!
“那杀你家掌柜的人,你可识得?”
“四皇子”她咬牙道。
陈斯年心下一激灵,不明白这公主瞧出些甚么,当即便诘问道:
“我道怪,原是瞧着这掌柜的尸首,如果那杀手从正门闯进,杀掌柜的杀个措不及防,那匕首原该从胸前穿过,如果杀手扮作生客,掌柜的驱逐,刀也是在正胸前,现在这匕首是从背后穿过,必然杀手是熟人,掌柜的才气少防备,背过身去,方中了招,这伴计一味道不识得,如何不教我奇特?”
“断不成能,你领我们瞧瞧去!”
她转念一想,又长叹道: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小的是真冤!”
顾昭和赶上前去一看,果然见血书的字,那字虽未书完,可已瞧得出,是个“四”字。
“就是在这里头,藏着腰牌。”
“指头指缝都有血迹,想来这才是掌柜的临死之言。”
来了,顾昭和沉定地想着。
陈斯年正要说上一二话,顾昭和搭着冬青的手,缓缓起家。
向他这般用处少的,有的是人来顶他,伴计突地想通了,他还能活过明天?
随即又奉了两盅子热茶,正要躬身退下,听得顾昭和扣问:
“您也压压气,虽说现在有这掌柜的遗言,可单凭一个四字,委实太薄弱,您若要闹,不但不能何如他,反而自个落个攀咬人的坏名声,像我说的,临时忍耐,暗中策划,方好。”
陈斯年心头千回百转,可面上却只好故作轻淡:
若不是顾昭和早晓得他是个甚么人儿,现在,只怕真信了他这番唱作。
“太子说得,皇弟不懂,只听得忍耐策划四字,也不知兄要忍耐甚么,筹划甚么,无妨说出来,弟也一道运营运营。”
“主子们查验尸身时,见着那珍宝阁的掌柜,袖里有一物,扒拉出来一瞧,竟是……竟是我们太子府上的腰牌。”
伴计听得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慌得忙跪隧道:
“查,自是要细细的查!”
“这倒是怪。”
陈斯年面上欣喜,长舒气道:
只是他求了一会子情,忽又停下了。
陈斯年只觉诸事皆离了他掌控,现在惶恐难安的很。
“四弟。”
他内里也欣喜,果然比及这岳国公主,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果他有一条活路可走,必弃了这无情无义的主子,紧紧抓了,可现在,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他不得。
他部下人连连告罪,随即嗫嗫喏喏道:
“如何怪了,难不成公主是疑这伴计,与那杀手里外勾搭,同谋了这掌柜的性命?”
“我竟是不晓得,这府上的腰牌,何故到这宋安然的手里,我料定现在您,是想着人证物证俱在,再不肯信我,可此事千真万确,非我所为?”
“你那掌柜的,替四皇子做事,你晓得不晓得?”
陈斯年心头必然,口里却斥道:
陈斯年自是慌了,悔怨只单杀了宋安然,早晓得,连护院伴计也该一道杀了,不留后患。
他明显叮咛了人,看管着街口,怎也不听着点儿回禀的动静?!
正说着,忽有男人声传来:
陈斯年心头暗笑,面上倒是体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