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忽觉不妙。
有人高叫:
模糊见着是个格外肥大的女孩儿。
新伤遇水,痛更添百十倍。
这公主瞧着,是想折磨他。
苟大恶狠狠地想着。
若仅是这般手腕,他苟大还能受住。
凡是他不死,凡是他有一口气在,必然要向那贱货讨他本日痛苦!
采璇五儿没见惯,皆惊叫。
唯有玉容不幸些,因她会工夫,天然是最受防备的。
“拯救,救……命。”
冬青玉容几人皆已救出,幸而他两人去得急快,她们倒未遭甚么大磨难,只是受了许些吓。
顾昭和冷冷一笑:
周而复始。
君洛手一动,是枝不起眼的竹笛,他悄悄吹了三两下,马上有人从窗户跃出去。
他的头又重重地磕下冰上,溢出的血又很快凝住了。
苟大勃然大怒,若不是他不能转动,只怕早跳老高,提着鞋根柢抽这赔钱索债的小贱货的脸。
“吱……”
苟大趁他们一起远了,才敢扯着嗓子,撑着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地沙哑道:
恰是那知春楼方向,冲天火光,噼里啪啦地,烧得尘灰乱散,漫天雪俱黑。
“你……”苟大突地便愣住了。
他突地一声惨叫!
他睁眼瞧着,本身周身漉湿,一触到那酷寒,顿时与冰雪合做一处。
苟大微小叫道。
“死丫,和那死娘们一道,都是没眼的,你还不如一气将我拉扯起来。”
她睨着他,只当睨着肮脏臭虫似的,好生轻贱:
只可惜,这话他再听不到了。
原是一大桶井水,直直地将他重新浇湿到尾。
那几人寻着顾昭和与君洛时,两人正扮了伉俪,要了与知春楼遥遥相对的堆栈上房。
正胡思乱想,那几人已拖着他,向门内行去。
她力道小,又因存了用心,行动格外迟缓。
苟大只觉这慢条斯理的扯他皮肉,竟比猛力之下更不好受,当她是心疼他这当爹的,便嘟囔道:
“另有一些女人,趁着这乱,倒也逃了。”
也是,这般冻几刻,就算不死,也去半条命,手脚也该坏了。
他想怒骂,更想告饶,可方才张嘴,舌头正触到那冰上,被粘得死紧。
“救火,救火!”
苟大起了一丝但愿。
弑父的杂种!苟大惶恐不安。
又听得他那臭娘们放声大哭:
“回主子话,除了那看管护院死了几个,其他的都好,有十几个被火略略烫了,可也轻微,敷几天药便也不伤颜面。”
想着好歹让那些人停手,最好是不管顾他,一走了之。
一大桶一大桶的水又朝他泼来,他身上结的冰愈来愈厚,直成了那大冰坨子。
顾昭和留下这句话,便与君洛先往知春楼寻去了。
他顿了顿: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君洛顾昭和去时,她被迫服了好几软骨散,又被铁条链子困着,现在歪倒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留下的几人将苟大折腾得去了大半条命,又往他身上严严实实浇了几大桶水,方罢了,只留他单独等死。
娘,娘不会不管顾他。
他的皮肉,舌头,本紧紧黏在冰上,现在猛地一拉扯,竟撕下一大块皮肉,他周身高低,现在血肉恍惚,少有好肉。
“不知那里的野鬼杂种,投身到我肚子里,祸害了这么多人,早该绝命了。”
苟大惶恐大呼,可他又被丢到冰面去。
“我本就不备着杀你,方才那番行动,只是为激你的话,像你这般不顾旁人好活,自个贪生惜命的,须得让你受受濒死的滋味,方才会实言交代。”
“可算死了!”
顾昭和侧头,向君洛轻问道:
“死,了?!”
这下子,伤口更是刺痛,血水很快又成冰,锉得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