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奶奶,爹他没气儿了。”
他突地一声惨叫!
冬青玉容几人皆已救出,幸而他两人去得急快,她们倒未遭甚么大磨难,只是受了许些吓。
她力道小,又因存了用心,行动格外迟缓。
她猛扯着他的头发,像苟大平常抓扯她,她娘,她奶一样,用力得抓扯下几缕,再揪着余下的,狠命将他头往地上撞。
又是一层皮。
面朝地,背朝天。
也是,这般冻几刻,就算不死,也去半条命,手脚也该坏了。
新伤遇水,痛更添百十倍。
弑父的杂种!苟大惶恐不安。
若仅是这般手腕,他苟大还能受住。
唯有玉容不幸些,因她会工夫,天然是最受防备的。
柴门回声开了。
留下的几人将苟大折腾得去了大半条命,又往他身上严严实实浇了几大桶水,方罢了,只留他单独等死。
“救火,救火!”
苟大冷得齿牙直颤,仍存了一分幸运。
真狠,苟大又恨又惧。
“拯救,救……命。”
“死丫,和那死娘们一道,都是没眼的,你还不如一气将我拉扯起来。”
周而复始。
他想大吼大呼,可禁不住女孩儿撞得太急,他连半个字都喊不出。
苟大忽觉不妙。
“可算死了!”
苟大恶狠狠地想着。
她睨着他,只当睨着肮脏臭虫似的,好生轻贱:
那该被万人骑的贱货,该被打耳光扇死,用鞭子抽死的贱货,真狠……
“你苟大,丧尽天良,让那么多妻离子散,他们心中之痛伤,无异于钻心剜骨,你早该尝尝这被剖皮抽筋,不似人的滋味。”
只可惜,这话他再听不到了。
恰是那知春楼方向,冲天火光,噼里啪啦地,烧得尘灰乱散,漫天雪俱黑。
苟大惶惑然地叫唤。
“你……”苟大突地便愣住了。
“我本就不备着杀你,方才那番行动,只是为激你的话,像你这般不顾旁人好活,自个贪生惜命的,须得让你受受濒死的滋味,方才会实言交代。”
只听着女孩儿放开嗓子,脆生生地:
苟大心完整寒了。
“咚!”
正胡思乱想,那几人已拖着他,向门内行去。
苟大起了一丝但愿。
一下,两下……
“死了,便好,老天有眼,可收他去了。”他老娘颤颤巍巍隧道:
娘,娘不会不管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