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涵已经在殿中候着了,见着昭阳出来,便朝着昭阳行了个礼:“见过陛下。”
苏远之倒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嗯,后宫不得干政,可微臣是楚国丞相啊,陛下访问西蜀国来使,微臣身为楚国丞相,自是该当伴随在侧,略尽地主之谊的。”
曲涵笑下落了座,方开口道:“陛下此番召我入宫,但是有甚么要事?”
小林子搬了折子出去,放在了书桌上,昭阳看了一眼,别苦了脸,挥手屏退了摆布,走到苏远之跟前,抬起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葵水来了。”
苏远之走到一旁,从软榻大将宫人此前便备好的手炉递给了昭阳:“捧着。”
昭阳说着,声音微微一顿,看了曲涵一眼。
苏远之挑了挑眉,只嗤笑了一声:“以色侍人?我倒是想来着,陛下不让啊。”
昭阳挥了挥手:“权势非我所欲也,龙椅亦非我所欲也,若实在是要选个我所欲的,那还是选款项吧。”
“呃,哪个宫人这么不长眼?”昭阳打趣着道。
“捧着还是不舒畅,我就想窝在被子里,躺一会儿。”昭阳瘪着嘴,一脸不幸模样。
现在,昭阳为帝,在品阶上,天然是比苏远之的丞相之位高出很多的。不过,养心殿中的宫人都夙来晓得看菜下碟,看人行事,昭阳对苏远之并未摆出君威来,仍旧如平常那样相处,世人也杜口不提,只叫苏远之为苏丞相。
昭阳皱着眉头,许是因为来了葵水的原因,并没有太好的耐烦。
昭阳看了一眼那堆满了桌子的奏折:“但是另有好多奏折没有措置啊,要不如许,你帮我看看奏折,奉告我如何批复,我卖力批复就好,如许一来,我也不消着力,就舒畅很多了。”
昭阳气的牙痒痒,却也只能哼了一声,重重地跺了顿脚,往外殿走去。
昭阳脚步一顿,转过甚望向苏远之,蹙了蹙眉头:“你跟着我做甚么?我是要去见西蜀国端王的,后宫不得干政,你还是莫要去了。”
昭阳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家来,往外殿走去。
苏远之因着位及丞相,在朝堂之上,亦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行事手腕过分雷厉流行,心机暴虐,容不得半点沙子,朝堂表里,上高低下对他皆有几分惧意。
目光落在苏远之的身上,也略略点了点头:“苏丞相。”
昭阳脸上带着几分哀切:“葵水来了,手脚冰冷,腹中坠痛,不如何舒畅。”
这会儿就是丞相了。
昭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似是半晌才反应过来苏远之说了甚么话。
昭阳沉吟了半晌,便点了点头:“会做这件事情的人,本也算不得太多,楚临沐与南诏国现在都并没有能够如许洁净利落做出这件事情来的人,压根没有。我思来想去,也就唯有你了。”
“那就去。”苏远之应着,漫不经心肠。
昭阳思及面前此人极有能够是害了天青并企图暗害慕阳的幕后主使,脸上笑意便淡了几分:“给端王爷赐坐吧。”
苏远之却并不改口,只施施然道:“可不是后宫么?还等着陛下葵水走了,来宠幸宠幸呢。”
苏远之笑了笑:“陛下做了这么一两个月的天子,莫非不恋栈权势?”
苏远之漫不经心肠挑了挑眉,在软榻上坐了下来,顺手在一旁取了一本昭阳惯常看的书来信手翻着:“那不成,后宫不得干政。”
“……”昭阳被这么一噎,也不知该说些甚么,只叹了口气道:“实在吧,我一向觉着,我分歧适做这天子,你也分歧适做个以色侍人的,毕竟你是靠才调的。等着找到了君墨,我还政与君墨,我们还是该干吗干吗去。”
苏远之听着昭阳这话,眼中溢满了笑意:“如果楚临沐听着你这话,只怕是得气得狠了。他求了那么久,却始终求而不得的东西,你现在抓在手中,却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