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神情淡淡地看了那绣娘一眼，轻笑了一声，站起家来，将手伸了开来，任由那绣娘拿着软尺来回测量。
昭阳却只随便地挥了挥手：“我在这屋中又不出门，梳得再都雅又有甚么用，随便束起来就是。”
正想着，就闻声青瑶和忍冬同苏远之存候的声音传来。
梳洗穿戴完了，昭阳在美人榻上看了会儿书，就闻声内里传来了脚步声，苏远之的脚步声，昭阳夙来不会认错。
“是。”青瑶应着。
绣娘同昭阳请了安，轻声道：“苏丞相让民妇来给公主测量尺寸，制凤袍。”
“你自称民妇，莫非不是尚衣局的人啊？”昭阳神情懒懒地打量着那绣娘。
昭阳挥了挥手：“懒得费事，后院不是有四个下人，将那两个丫环带来服侍着就是了，何必再重新选人？还是说，苏远之有专门叮咛过，不答应我用本来公主府中的人？统统服侍的人得听候他的安排？”
王嬷嬷觑了觑昭阳的神采，低头道：“苏丞相倒是未曾说过，奴婢待会儿就将人带来，只是那两个丫环本来只是粗使丫环，这穿衣梳头的邃密活儿，一定妥当。”
第二日一早，王嬷嬷带着绣娘来的时候，昭阳早已经规复了平常模样，穿戴一身胭脂色的里衣，披垂着头发，面色虽模糊有些惨白，却已经非常安静，涓滴看不出昨夜里那歇斯底里的模样。
苏远之只看了一眼，便又走到桌子旁，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飘香阁的栗子糕，本年的新栗子做的。”
楚昭阳刚刚才稍稍安静下来的心一下子便又起了波澜，手忍不住握紧了书桌的边沿，厉声高喊着：“谁奇怪做你的皇后？”
忍冬应了下来，走到一旁翻开了柜子的门，细心给昭阳选着衣裳。
苏远之从内里走了出去，一手抱着火狐，一手提着一个食盒。进了屋就将那火狐放在了地上，火狐四下看了看，猛地窜上了美人榻，在昭阳手边躺了下来。
已经入了秋，初秋的早上有些凉，昭阳抬起手来抱住胳膊，轻声道：“现在我这屋子里一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我倒是连这头发也梳不好。”
苏远之定定地看着昭阳，嘴角翘了翘，眼中倒是情感翻滚：“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