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转过甚来,定定地看了昭阳很久,那双因着年事渐高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中却带着几分考虑,仿佛是在想甚么。
“你们这些公主的也真是混闹,都将近生了还到处乱跑。”杨老夫人看了昭阳一眼,便又扭开了头去。
昭阳涓滴不在乎她话语里的不敬,只抬起眼来望了望远处八角凉亭的角吊颈着的铃铛,笑着道:“昨日里齐大人查探杨掌柜死因的时候,老夫人也在,想必也听得七七八八的,杨掌柜中的毒是下在她的茶杯当中的,下毒的人是府上的一个丫环。第一次鞠问的时候,有人窜改了供词,厥后早晨我又让人鞠问了一遍,鞠问出来的成果是,老夫人身边的那丫环没有人证能够证明她当时在做甚么。昨夜鞠问以后没多久,那丫环就自缢了。”
过了好久,杨老夫人才道:“如许看来,我倒的确很有怀疑了。那昭阳公主又何必来探我的话?直接将我交给官府鞠问不是更好?我说甚么昭阳公主会信赖吗?要不要直接给我来个十大酷刑,将我这条命交代了,而后说我惧罪他杀?亦或者直接将我绑了,随便写一个供词拉着我的手签书画押就是了。”
昭阳笑了起来,招了招手,让棠梨去传话去了。
昭阳笑了起来,没有回声。
昭阳一愣,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甚么,笑着摸了摸本身的肚子,点了点头:“另有一个多月。”
昭阳侧过甚望向杨老夫人,微微蹙了蹙眉,杨老夫人叫杨掌柜:水性杨花的女人?
杨老夫人听了昭阳的话,复又看了昭阳一眼,才转过了头:“公主的弟弟,是太子殿下?”
昭阳笑了起来,心想着,这杨老夫人的性子,倒实在是不如何讨人喜好。
昭阳点头。
走到昭阳跟前看了昭阳和杨老夫人一眼,方道:“这瓶中装着的是鸩毒,是在杨老夫人的枕头下搜到的。”
昭阳已经走到了杨老夫人的面前:“杨老夫人好兴趣。”
杨老夫人便不再看昭阳,杵着拐杖抬脚往一旁走去,棠梨和墨念跟在昭阳的身后,齐进和叶修明正欲跟上,却见那奇奇特怪的杨老夫人转过眼来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嘲笑着道:“昭阳公主莫非是惊骇我这老婆子会对你如何样不成?前面还跟着这么多跟屁虫。”
不等昭阳应对,杨老夫人便又嗤笑了一声,声音愈发地冷硬了几分:“我倒是无数次的想过要杀了她,免得她在内里浪荡的时候丢了我杨府的颜面。”
杨老夫人走几步,倒仿佛果然只是走几步罢了,走出去了好久,也没有闻声她说一句话。
杨老夫人目光落在昭阳的肚子上,开口问着:“快生了吧?”
昭阳沉默地听着,见杨老夫人不再开口,方接着说到:“除此以外,昨日里杨记布庄的店小二也在家中中毒身亡,中的是与杨掌柜一样的毒,我的人查到,老夫人您昨日呈现在那店小二的家四周过。”
昭阳沉默了很久,想了想才开口道:“既然杨老夫人如许说,便定然是问心无愧了,不知可否让衙役搜索一下老夫人的屋中?”
齐进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叶修明脚步也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昭阳,却又想着,即便是他不跟着,昭阳公主身边跟着的暗卫也不在少数,便应了声。
杨老夫人却不再问别的,答复起了先前昭阳的话:“我昨日倒是的确去过阿芙家里,阿芙就是公主口中那店小二,在布庄内里做了有些年初了,是个诚恳无能的孩子。”
昭阳闻言,转过甚看了一眼齐进和叶修明,笑着道:“你们先忙去吧,我陪老夫人转转。”
杨老夫人这才抬起眼来朝着昭阳看了过来,面上没有多余的神采,盯着昭阳看了半晌,才开口道:“昭阳公主本日如果闲得慌,不如陪老婆子走几步?不过我这宅子里没甚么风景,公主如果不肯也没甚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