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宠妃之间,相互在各自宫中安插眼睛,是非常平常的事情。拔掉一个,便会有新的安插出来。可如果有新的安插出去了,要找出来,却又得费些工夫,此中变数太大。倒不如,佯装不晓得,命人盯紧了便是,盯紧了,也翻不出多大的波浪来。”
“贤母妃晓得?”昭阳愈发不明白了:“既然晓得,为何不提早撤除?”
昭阳这才松了口气,没事便好。
昭阳的手在袖中握紧了,半晌才将最后四个字说了出来:“欺君之罪。”
皇后抬起眼来望向昭阳,眼睛一眨不眨:“你外祖父尚在病中,这帅旗,几近便定下了孙尚志,陛下需得仰仗孙尚志,德妃定然会分开冷宫。而我们要撤除德妃,贤妃腹中阿谁死胎,是我们现在,最无益的兵器。”
昭阳模糊约约发觉到了些许不对,赶紧问道:“母后这是如何了?贤母妃腹中的孩子不是没事吗?”
到了未央宫,李嬷嬷引着昭阳入了寝殿,昭阳走了出来,便闻到了殿中浓烈的苏合香味道,皇后靠在椅子上,右手放在扶手上,托着额头,微微闭着眼,手指悄悄按压着太阳穴。
贤福宫?昭阳拧起眉头,贤福宫传召了太医,十有八九是为了贤妃腹中孩子之事。且还轰动了母后,莫非,是那孩子出了甚么不测不成?
昭阳点了点头,宫中的宫人,特别是贴身服侍贵嫔以上位分的,大多是一等宫女。一等宫女提拔极其严格刻薄,如许的事情不该当产生。贤妃动手固然重了一些,可事关皇嗣,倒也无可厚非。
“欺君之罪。”皇后一字一顿地反复了一遍,却俄然笑了起来:“那洒了水在地上的宫女,是德妃安插到贤福宫中的,贤妃一向都晓得。”
皇后沉默了好久,挥退了殿中世人,才开了口:“贤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
“只是,如何会那般不谨慎,摔了一跤呢?”昭阳微微蹙了蹙眉,有些奇特。
皇后抬起眼来望向昭阳,眼中染着深深的倦怠,半晌,才挥了挥手,让昭阳在一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