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黑尽,内里点着灯笼,昭阳入了屋子,便闻到了一股属于苏远之的清冷味道。

两民气中皆是对昭阳有些怜悯,暗自想着,公主本日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苏丞相定是非常活力的,只是此前瞧着苏丞相的神采倒是非常普通,这肝火压抑到现在,不知会不会对公主……

昭阳神情倒是非常安然,将手展了开来:“换衣吧。”

青瑶的行动有些重,将昭阳的头发拉扯得有些疼,昭阳的目光落在青瑶有些慌乱的神情上,并未开口。

夜垂垂深了,下人送了热水过来,昭阳便去沐了浴,正坐在屋中的椅子上任由着丫环擦拭着洗过的头发,苏远之便从内里走了出去。

内里有脚步声传来,是忍冬打了水出去了。青瑶站起家来,立在一旁,仿佛统统未曾产生过。

青瑶和忍冬面面相觑,复又仓猝低下了头,心中愈发慌乱了几分。

忍冬应了声,退了出去。

“世人皆说,即便是阎王,也须得敬苏远之三分。我本早该想到会如此的,只是想要分开他的表情过分激烈,倒是忘了他是一个甚么样的人。”昭阳抬起眼望着桌子上摇摆着的烛火。

青瑶这才咬着唇抬起了头来,定定地望着昭阳:“奴婢先前瞧见了大雄宝殿当中的景象,奴婢只是未曾想到,丞相他竟然敢……”

青瑶点了点头。

身边传来苏远之清清冷冷的声音:“该不会是好久几个月没有返来,都找不到路了吧?”

昭阳深知本身此时的处境,默不出声地在苏远之的劈面坐了,任由着丫环布了菜,才端起了碗来,悄悄地吃着东西。

两人神情皆是有些不安,却见苏远之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两人的身子猛地一颤,有些腿软,只得吃紧忙忙地行了礼退了出去。

青瑶目光落在昭阳波澜不惊地脸上,仓猝低下了头,应了声,走到昭阳的身后,慌镇静张地拆着昭阳头上的发饰。

青瑶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呆呆愣愣地望着昭阳。

昭阳轻叹了口气:“过来,将我头上的凤冠和凤簪那些去了吧,怪沉的。”

思及此,昭阳尚且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果然是下定了决计,不让本身有涓滴能够逃窜的机遇了。

忘了是谁曾经说过,这渭城当中最为安然的地点,也许不是皇宫,是丞相府。

苏远之身为丞相,倒是个残暴之人,仇家甚多,每日里上门寻仇的人数不堪数,因着这丞相府是个铁桶普通的存在,倒是几近未曾有人胜利过。

刚一退出去,就闻声屋中传来甚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嘭”的一声,将这夜里的安好搅得一干二净。

青瑶看了昭阳一眼,眼中是满满的怜悯之色。

回了渭城,却并未去公主府,马车径直在丞相府的门前停了下来,苏远之率先下了马车,便转过身来望向了昭阳。

昭阳低着头下了马车,抬起眼来望向这已经好久不见的丞相府大门,握着锦帕的手紧了紧。

昭阳从书架上找了本书来看着,只是看了好久,手中的书却未曾翻过一页。

青瑶和忍冬二人对苏远之仿佛都有些惊骇,见着苏远之,连呼吸都忍不住轻了几分。

苏远之一进院子,便叫了怀安去了书房。

随即又是几声碰撞声响了起来,随便是昭阳模糊有些发颤的声音:“苏远之,你放开我,你这个牲口……”

屋中只剩下昭阳和青瑶二人,昭阳才开口问着:“瞧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如何了?”

青瑶和忍冬悄悄地跟在昭阳身后,许是因着本日产生的事情,或许是因着换了一个全然不熟谙的处所,皆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样。

言罢,嘴唇颤了颤,便又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表情,低声道:“现在也就只要走一步算一步了,幸亏没有将慕阳带返来,也幸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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